北戎很快从城里的“内奸”处得到了消息,莱县里面收纳了大量流民,但是莱县从去年就开始闹饥荒,根本就没有多少存粮,之前,还一直靠贾县令四处化缘才得了粮食。所以,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要围住,没有支援,没有补给,城自然会自己破的。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现在的莱县城中,正在低调开始蒸馒头。
然后还有放了半年的腊肉,煮好以后,夹在馒头里面,吃的人香掉了舌头。
谁也不知道孟沛从哪里找到的吃的,花楼的仓库,废弃的土地庙佛像下面……甚至是莱县旧宅的后院。
温宣鱼问他。
孟沛便道:“他们抢了大雍的去,我也抢一些回来罢了。抢回来又没地方放,就放在了这里。”
温宣鱼越发觉得奇怪。
“可是为什么会是放在这里?”
孟沛张嘴,等着温宣鱼给他夹一块肉。
他的手因为强力使用陌刀伤口又裂开了,现在裹着重重的绷带,便借着养伤的由头只等着温宣鱼投喂。
温宣鱼的筷子伸出去,又收回来,放在半空悬停,看着孟沛。
孟沛看着那透明的肉。
“因为想着这里打仗,那没有吃的,实在麻烦。”
“季泽哥哥,怎么会知道这里会打仗?季泽哥哥可还有事情瞒着我?”她想起之前看到他裂开的伤口的模样还有被血浸透的黑衣,便心里生疼又恼。
孟沛一笑,只要温宣鱼问他的,他从来不会骗她:“我将詹台鲁的头给詹台徊送了去,然后说我看上了和亲的公主,就不送过来了。若是他有意见,我在莱阳等他。”
“季泽哥哥你……”温宣鱼万万没想到这作俑者竟然是孟沛,想起了这里的准备,想起了他的从容,她心里似乎隐隐有了答案,知道他到底是预备做什么。
孟沛看她呆呆模样,不由复盘道:“是不是太温和了一点?还是应该将他头打肿再送去?”
温宣鱼想起北戎人那愤怒而又笨拙的攻城,还有准备将莱县屠城灭绝的厮喊,前尘往事之间,有些恐惧咽了口口水:“……那……如果他们真的打进来了?”
她想到那个画面,手里的肉一抖掉到了桌子上。
孟沛有些可惜看着桌子上的肉:“可惜了——不得浪费可是才颁布的命令,不过念在阿鱼是初犯,便由我亲自惩罚吧。”
他侧过头去,忽然探身过去,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带着淡淡的酒香气息。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比的慰藉:“不要怕。我们的援兵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