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晨坐到傍晚,南婳竟然一点都不觉得饿,胃里全是气,怎么也出不来,只觉得连身形都绷大了一圈,要炸了。
晚上沈泽川过来的时候,她还坐在落地窗边的地毯上,保持一个姿势,眼睛红得像血。
沈泽川弯腰捡起地上撕碎的请帖,从碎片上的字推测出个大概。
走到南婳身边坐下,他抬起手臂环住她的肩膀,温声说:“婚礼那天我陪你一起去,到时我们大闹一场,给你出出气。”
“不,让他们结,让他们顺顺利利地结,风风光光地结,越风光越隆重越好。”她的声音沙哑却平静。
“你不难过?”
南婳凛然一笑,“怎么会,我高兴都来不及。因为,婚礼那天我要亲手把他霍北尧,把林胭胭,把他们俩全都送进监狱!让他们也尝尝下地狱的滋味!”
嘴上说着最狠的话,脸上堆着坚硬的笑,可她眼里却满是悲伤。
沈泽川凝视着那双悲伤的眼睛,目光渐渐痛成一汪水,“其实,最好的报复是放下,彻底无视他,这样你就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了。你过得幸福,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报复。”
放下?
南婳苍白地笑了。
“放下”两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艰难。
她是真的爱他,这辈子,只爱过他霍北尧一个人。
她永远记得那些美好缠绵的画面,记得他手指抚过她皮肤的温度,记得他吻她的时候说她这样美,记得他说死了也要和她在一起……
可是后来他变了心,连绵的雨夜他出去和林胭胭约会,她打车在后面跟踪,他的车尾灯闪闪烁烁,她在后面的出租车里咬着牙发抖。
一个又一个绝望的夜晚,她哭干了最后一滴眼泪。
为了孩子,她生生忍下来,忍得心里长满结石。
再后来他要离婚,她也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可是,他还是要弄死她,全然不顾她当时怀着身孕,她怀的可是他的亲骨肉啊。
他怎么能这么绝情?
她怎么能饶他?
渣男怎么配有幸福?
四天后。
南婳去婚纱店上班。
身为rosaclara国际婚纱连锁店京都分店首席设计师,手里订单自然比其他设计师多。
婚纱不比别的,都是掐着日子结婚要穿的,婚姻大事耽搁不起。
脚还是疼,但已经不用拄拐,南婳脚踩一双小羊皮平底鞋,虽一瘸一拐却仪态大方地走进一楼大厅。
店里的前台、门市销售看到她表情一愣,眼神怪异,随即才笑着向她打招呼:“沈老师早啊。”
“早。”南婳微笑着向她们点头致意,心里却起了嘀咕:请假的这几天,店里发生什么事了?
乘电梯来到设计室。
她迅速投入工作状态,把定下来的图交给打版师打版,和他交涉好后,又带助理去检查婚纱样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