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市人民医院。
霍北尧来到闫妩的病房。
门口守着的保镖,急忙殷勤地向他问好:“霍总好。”
霍北尧微微颔首回应。
保镖推开门。
他迈着笔直长腿,凛步走进去。
林胭胭正躺在病床上,疼得“哎哟哎哟”地直叫唤。
头上被白色纱布一层层缠住,缠得像个粽子。
脸上涂满明晃晃的药膏,脖子里也是道道抓痕,像极了龟裂的田地。
伤得面目全非。
如果在外面碰到,霍北尧是绝对认不出她的。
看到梦寐以求的男人突然造访,林胭胭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急忙把头扭到一边,背对着他。
她双肩微颤,拉着哭腔,半嗔半怪地说:“北尧哥,你出去吧,我现在这副样子,没法见你。”
她以为他是念着旧情来看她的。
心里又酸又怨。
怨他上午不给她面子,怨他绝情,问都不问,就让保镖把她赶走。
嘴上说着让他出去,心里其实还是想让他来哄哄自己的。
霍北尧猜出她的心思,眼底闪过一抹讥诮。
保镖忙拉了把椅子,让他坐。
霍北尧站立不动,离病床三米远,冷冷地说:“柳尖尖死了。”
林胭胭受惊似的,头猛地转过来。
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脸上和身上的伤口。
她疼得呲牙咧嘴,眼泪都崩出来了,惊讶地问:“柳尖尖死了?”
霍北尧喉间低嗯一声,俊美面孔不辨喜怒。
林胭胭迟疑片刻,很快裂开嘴,笑起来,说:“北尧哥,是你派人做的对吗?我就知道北尧哥对我最好了,谢谢你为我出气。”
笑得太开,又扯动了唇角的伤。
她疼得嘴一歪一歪的,咬牙切齿地想,那个贱女人,死有余辜!
敢来欺负她,简直就是活腻了!
霍北尧鼻间哼出一声冷笑,“不是我,因为你不配。”
他语气很淡,甚至有点漫不经心。
听在林胭胭耳朵里,却是石破天惊。
尤其“你不配”三个字,像一把匕首,硬生生地插到她的心口上。
刺得她的心碎成八瓣。
每一瓣都在油锅里炸着。
她脸上那个呲牙咧嘴的笑,一时来不及收回,丑得像猿猴一样。
霍北尧仔细观察她的反应,看样子,她对柳尖尖的死并不知情。
他侧眸问身后的保镖:“林小姐从早上到现在,有没有见别人?”
保镖如实道:“没有。医生给她处理完伤口,就一直躺在床上,饭都没吃。”
林胭胭马上仰起头,可怜巴巴地看向霍北尧。
那眼神可怜无辜,又委屈。
像只被打怕了的野狗。
可惜,霍北尧并不关心她吃没吃饭,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问保镖:“她有没有给谁打电话,指使别人做事?”
“也没有。”
不是林胭胭。
那凶手就另有其人了。
霍北尧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林胭胭掺着哭腔的声音:“北尧哥,我都伤成这样了,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
霍北尧头也不回,声音冷冽如浸冰:“跟你多待一秒,我都觉得恶心。”
说罢,他拉开门,大步走出去。
林胭胭直愣愣地看着门口。
屈辱的感觉兜头盖脸地砸下来,像绳子一样勒紧她的脖子。
身体里的空气一点点被抽走。
五脏六腑挣扎着,蜷缩着,缩成一团。
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绝望。
她心如死灰。
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