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入住的山村坐落于大山地势低洼处,干净舒适,已有六百多年历史,是现存最完整的汉彝合璧古建村落。
吃完晚餐,嘉宾们拉着行李前往自己的住处,随行经纪团队被统一安置于离节目组录制不远处的小山村。
吃饱饭,江泠希精神头十足,哼着小曲儿行走于高低不平的小路。
许清秋艰难拖着行李箱,累得满头汗:“小江心情不错。”
任暖接话:“可不是,行李箱都在顾老师那里,如果是我,我也开心。”
见任暖话里有话,提着两个行李箱的曾阎默不作声。
很快,众嘉宾到达一号院落,江泠希和顾阑琛的家。
两人和大家告别后,走进小院。
小院很干净,园内种植着一些花草,比上一个录制点好许多。
行李箱被安置好,江泠希掏出纸巾递给顾阑琛:“辛苦辛苦。”
顾阑琛接过来,沉默地收拾行李。
两人之间气氛本来还不错,直到晚餐时提到名字那个话题,才又冷了下来。
江泠希脱下外套,站在狭小的屋内环视一圈儿,目光最终落在那一床被子上。
“顾老师,节目组只给咱们准备了一床被子,怎么办?”
顾阑琛正在整齐摆放生活用品,问言抬头:“你用吧。”
因为k市气候温和,所以两人出发前没有准备太厚的衣服,只有简单的薄外套。
恰好这几天k市夜晚降温,气温还是挺低的。
江泠希将被子摊开,比划一下:“这宽度至少有1.7m,咱们俩一起用,将就几天行吗?”
顾阑琛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发现屋内连沙发都没有后,谨慎思考回应:“可以。”
江泠希弯眼一笑,过去用肩膀拱了拱顾阑琛的手臂,“我睡觉很老实,别那么拘束。”
顾阑琛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嗯。”
洗完澡,江泠希上床准备睡觉。
床被很大,足够两人一起盖。顾阑琛离他的距离不近,在另一侧最边缘。
屋外的夜风吹动着老旧的窗户,江泠希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脑袋。被子中间,被高高的撑起,夜风的凉意顺着被子溜进去,江泠希手脚冰凉。
他畏寒,小时候在初春下地淌着凉水帮父母干活使坏了身子,寒气入体,长大后稍不注意就手脚冰凉。
顾阑琛后背冲着他,看样子睡着了。
于是江泠希悄悄挪动身子,向顾阑琛靠近,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干什么?”
江泠希说话时带着些鼻音:“太冷了,被子中间漏风,想离你近一些。”
顾阑琛翻过身,睁开眼睛:“娇气。”
江泠希有点小委屈,自己好歹也算半个伤号,这么冷的天畏寒很正常,还被说娇气。
“我又不对你做什么,顾老师借我点温度好不好?”说完,江泠希继续厚着脸皮挪蹭过去。
这次顾阑琛没有躲,两人肩膀相抵,不一会儿被子里汇聚热流,暖烘烘的。
很快,暖意在体内流窜,江泠希心满意足,但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他小声问:“顾老师,你为什么不喜欢叫我希崽呢?我妈妈从小就这样叫我,后来我的粉…”说到这里,他停顿几秒,“后来就没人这样叫我了。”
顾阑琛在夜色中睁开眼睛,他想起江泠希的粉丝之所以这么称呼他,也是曾经一次采访中,江泠希主动要求的。
他哑声问:“你妈妈,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江泠希:“我初一那年。”
顾阑琛心底一沉,两个江泠希经历一模一样。
他突然觉得,面前这个纸片人,也是有血有肉,有难过有孤独。
甚至性格和他喜欢的人相差无几。
他暗恋江泠希时,动用人脉查过他父亲负债的事情,同时也查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比如江泠希的妈妈在他初一那年就去世了。
而这些,江泠希从未对外公布过。
那本书的作者如果不是对江泠希足够熟悉,是怎么把纸片人塑造得和本人一模一样的呢?
甚至连这种小细节都一样。
可如果作者是江泠希粉丝,为什么会把他写得那么坏呢?
事情复杂没有头绪,顾阑琛微微蹙眉,强迫自己赶紧入睡。
身边的人呼吸均匀平稳,不知不觉间已经睡着了。
微弱的夜色下,他轻轻转头,入目的是江泠希漂亮精致的眉眼。
顾阑琛回想起江泠希因欠债走投无路,被小作坊公司签约十年,当成陀螺压榨的经历,呼吸渐渐不稳。
他伸出手指轻轻拨开江泠希额头前的碎发,看着他脖颈处的一小片擦伤,眼神愧疚且复杂。
恍惚间,他有些分不清两个人。
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又艰难睁开。
有时候,他宁可这个纸片人和江泠希差距很大。
这样,他就不会心疼,不会纠结,不会一次次分不清两人。
第二天,所有嘉宾在一片食用玫瑰花田前集合,领取今日任务。
直播机位打开,直播间的弹幕迅速滚动,几乎全部是顾阑琛和江泠希的名字。
实时检测组组长报喜讯:本次直播和上次相比,同时段观看人次多出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