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价值四千八百万的二十四瓶绿美人份上,李星星很有兴致地看信。
刚拆开,信封里先掉出一沓大黑十。
舔舔手指,李星星开始数钱。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张整,崭新的一百元。
李秀红看见了,问道:“陈狗蛋在信里说啥?”
“他说,前几个月他接济战友遗孤,实在是手头紧,没法按约给您寄粮票。现在您有工作,我上学,都有口粮供应,他以后不给咱们寄粮票,但每隔三个月会给我寄点吃的用的,钱照旧,并且从这个月起,每个月您六十我四十。”李星星从头看到尾。
李秀红在心里算了一笔账。
工资加津贴,陈狗蛋一个月拿一百八左右,给她寄六十就是证据,现在寄来一百元,他自己手里剩八十,而买四斤大白兔奶糖需要十块钱。
就是说,他自己留得有限。
“算他有点当爹的样子。”李秀红轻嗤出声。
李星星则好奇地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秀红沉思片刻,点评道:“一个非常功利的男人。”
“我看他对我也不错,为什么由着他娘把我扔了?”李星星继续问。
“你没出生时他就揣着我陪嫁的二十块银元出远门,跟着部队打鬼子,所以你被遗弃和他没关系。”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李秀红没有恶意抹黑前夫,“他们家最坏的是老虔婆。我后来才知道,陈狗蛋上面本来有两个姐姐,生下来就被她和她婆婆摁到马桶里溺死了。”
李星星打个寒颤:“我是不是得庆幸她把扔了然后被爷爷捡到,而不是直接溺死。”
一想到这事,李秀红就痛彻心扉。
李星星能活下来,真是侥幸。
她摸着女儿的头发,“我心里非常感激你爷爷,要不是遇到他,我就见不到你了。所以我对老虔婆的恨,一辈子都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