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茗则完全没这个觉悟,早早上床睡觉了。
他病还没好全呢,为什么要去干守着一个身体没问题的家伙?
而且凡事过犹不及,那壶水想必已经够展现他的贴心了。若是像原身以前那样惯着,闻子濯不仅不会领情,还会认为他谄媚逢迎,继而享受得理所当然。
从闻子濯对原身的态度来看,的确如他所料,从未感念感谢过原身。
月亮升至高空,鹿茗陷入睡梦,闻子濯则在半夜惊醒。
他打开灯,习惯性的等了一会儿,却没见卧室的门被推开。不过他一转头看向床头柜,就看到了正在保温状态的烧水壶。
等不到人,他只好自己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温水入喉大大的舒缓了喉咙的干涩,宿醉的不适瞬间得到了明显的缓解。
见到人,闻子濯什么也不会多想,但没见到人,闻子濯反而在此时想起了鹿茗。犹豫了一下,他拿出手机重新看了一遍之前潦草的一眼扫完的信息。
这仔细一看,闻子濯才真正的了解到鹿茗最近身上发生了什么问题。
宁嘉言正处在青春叛逆期,思想偏激,肆意妄为,他爸,他哥都管不了。不过宁嘉言与鹿茗并不相识,宁嘉言会针对鹿茗,只能是因为受了他的连累。
他与宁嘉言的哥哥是发小,关系一直很不错,但和宁嘉言嘛那小子要不是细胳膊细腿打不不过他,估计是要天天来找他打架的。
以往就算了,这一次,宁嘉言做的的确过火了。
鹿茗是他公开承认的恋人,宁嘉言这样欺负鹿茗,和直接踩他的脸又有什么区别?他这次要是不管,宁嘉言绝对会蹬鼻子上脸,以后更要跑他头上作威作福。
闻子濯揉了揉眉头,给宁嘉树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哑着嗓音吐槽道:如果可以,我是真的不想和你家的小屁孩较真儿
闻子濯要对付宁嘉言,便先给宁嘉树打了一剂预防针,好让对方知道,到底是谁先惹的事儿。
宁嘉树在听了前因后果后,道:鹿茗算得上你的面子?
闻子濯挑眉:现在暂时还算得上。
听出了闻子濯语气中的认真,宁嘉树沉吟了片刻,道:行,这次是嘉言做得过火了,让他吃点教训也好。
说起来你下次记得带他出来见见人,否则没有嘉言,也会有其他人踩你的面子。
宁嘉树的母亲没的早,父亲又是个大忙人,宁嘉言几乎是宁嘉树一手带大的,所以宁嘉树对这个弟弟一向十分宠溺。
闻子濯很清楚这一点,也听出了宁嘉树话语中那点不满,以往习惯了便罢,今天想想鹿茗发给他的那些消息,便也有些上火:行啊,他被你弟弟丢冷水池子里泡了一晚上,在医院待到今天才回来,等他病好了,我就带他来见见你们。
对了,你弟弟现在还嚷嚷着要鹿茗去给他道歉呢,你说要不要组个局,让鹿茗当众给他磕个头道歉?
宁嘉树沉默了一下:下次见面,我会代嘉言向他赔礼道歉。
闻子濯喝了一口水压住火气,又因为这水想起了鹿茗,他顿了顿,道:赔礼记得上点儿心。
宁嘉树理亏,跟闻子濯呛不起来:行。
结束了通话,闻子濯先去洗了个澡,洗完澡后他摸着进了厨房。
每次他在这里,厨房随时都有吃的,但今天他转了一圈,把冰箱也扒拉了一圈,愣是没找着什么可以直接吃的东西。
鹿茗怎么什么都没做?
哦,鹿茗发烧住院去了。所以,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也正常。
闻子濯只得点外卖。
外卖他会点,地段也是繁华地段品牌商家众多,就是他宿醉导致胃口不好,划来划去,看来看去,点不着想吃的。
这些外卖,香辣的太油,清淡的,看着图便舌头发涩,哪儿能有以前鹿茗精心为他准备的餐食合他心意呢?
好不容易点好外卖的闻子濯原本准备直接回房,在路过鹿茗的房门前时,却鬼使神差的推开了鹿茗的门。
鹿茗没有锁门的习惯,轻轻一推,门就开了。闻子濯开了手机电筒照明,借着这抹光亮看清楚了床上的鹿茗。
鹿茗睡得很沉,睡颜恬静,浓密卷翘的睫毛配上精致无暇的脸,让他看起来完全像是个橱窗里的BJD娃娃。
这个时候,他纯粹的睡颜撇去了所有附加的气质,留下本来的面貌,那股子青涩便冒了出来。
闻子濯想起来,鹿茗好像才19岁来着?
以往想到鹿茗这个年纪便放弃了学业,闻子濯总心存轻视,这会儿又觉得,鹿茗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而已。
幼小,总是更容易激发他人的宽容心。
而幼小又漂亮的东西更是如此。
闻子濯一边往外走,一边开始操作着手机给被他连累的鹿茗打钱。
当然,如果这漂亮的小东西现在能起来给他做一顿合心意的饭就好了,闻子濯摸着不舒服的胃想着。
鹿茗重获新生之后,每天晚上的睡眠质量都出奇的好,今天也是一觉到天亮,他并不知道昨晚上闻子濯摸到了他房间看他。
洗漱完毕,鹿茗换好衣服刚踏出房门就听见了一道地道京腔:你起来了?
他朝话音传来处一看,毫无意外是昨天回来了的闻子濯。
闻子濯随性的斜躺在沙发,一条腿不正经的用脚踝处搭在另外一条大腿上,手里捧着一个ipad正在查阅着什么,听见鹿茗房门的声音后,他转过头看了过去,然后对鹿茗招了招手:过来。
鹿茗走了过去,俯身弓腰去看闻子濯手上的ipad。
闻子濯冷不丁的闻到了一股自鹿茗身上传来的淡香,因为觉着好闻,便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
下一秒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身上那股悠哉劲儿就去掉了七七八八。
闻子濯盖起平板,对鹿茗不满道:没让你乱看。
哦。鹿茗重新直起身,然后默默地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
闻子濯语速加快地道:宁嘉言的事情我知道了,他那里我会去处理。
说完,他看向鹿茗问道:你呢,你有什么要求?
鹿茗眼神疑惑:要求?
比如让我去和宁嘉言打一架,或者让我把他也扔泳池里泡上几个小时。闻子濯嘴角一勾,便是个看起来很是痞气的笑:你觉得哪个比较好?
他语音刚落,就见鹿茗瞪圆了眼睛,像是受到了大大的惊吓。
闻子濯虽然对鹿茗没什么深入了解,但基本的了解还是有的,比如显而易见的胆小,怯懦,而且开不起这样的玩笑,他会很当真,并且先把自己吓个半死。
他刚想把话题跳过去,却见,鹿茗惊讶归惊讶,但转而做出了认真思考的模样,然后道:言少是闻哥你朋友的弟弟,你这样做不太好。
闻子濯以为他要说教,嘴角的弧度平了平,但他很快又听见鹿茗道:我是你的男朋友,某种程度上是他的长辈,长辈怎么能和小辈斤斤计较呢?你若是帮我这样教训他,我们有理都会变成没理,我倒没什么,但是他们一定会指责你,宁大少那边也会闹得很僵吧。
鹿茗看着闻子濯的眼睛与他对视,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有几分局促害羞的笑意:我可能想的不周全不过,我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只是得了一个小感冒而已,闻哥你不用太在意,你帮我拦住言少,让他别再针对我就好了。
最多,最多让他帮我报销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