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子濯冷不丁被鹿茗甩开了手,恍惚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不是他觉得自己力气很鹿茗甩不开,而是鹿茗曾近只有小心翼翼接近他的时候,什么时候甩过他的手啊?
哪怕是小事情,一旦颠覆了一日复一日的习惯,也会显得极为震撼。
闻子濯是三个男友中在现实中和鹿茗相处的最多的,也是被鹿茗驯化的最严重的,这种驯化他本人没有发现,却渗透进了他的整个生活习惯当中。
闻子濯不自觉的看起了鹿茗的脸色,见鹿茗一脸平静,他也努力让自己的态度平静下来。
他解释道:你知道的,我是受了秦安和易才瑾的算计,一个给我灌酒,一个给我吃那玩意儿,我怎么顶得住?
说着,闻子濯都替自己委屈了。
他才是受害者吧?居然连鹿茗都不理解他?
对,我知道。鹿茗道:所以我一直在忍耐,一直在等你缓过劲儿来,但是到了今天,你都没有和我好好解释一下的意思。
闻子濯一脸茫然:有什么好解释的?
如果我是你的下属,你当然对我没什么好解释的。鹿茗道:但是对一个目睹了你和他朋友上床的男朋友,也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和安慰吗?
闻子濯依旧无法理解鹿茗。
这事儿还不够明显吗?他还不够惨吗?他还要怎么解释?他不认为自己这是在出轨。
但是闻子濯心里隐隐怕鹿茗真的转身就走要分手,还是耐着性子再解释了一遍,我对颜容容一点意思也没有,我也没真的跟他做,没出轨,你不要多想。
鹿茗忽然问:假如我因为意外和樊篱睡一起了,你会是什么反应?
你会因为这是一场意外就无动于衷吗?
你难道不会生气,疑神疑鬼,难过,纠结难道不会要求我对你好好解释,做出表态吗?
闻子濯被鹿茗引导着往那个画面想,脑子差点都给炸开了。
要是鹿茗和樊篱躺在了一张床上他大概会气疯。
闻子濯,不喜欢就不要勉强,不合适就不要强求。鹿茗转身:我走了。
闻子濯下意识的还想去拦下鹿茗,但是鹿茗这次真的离开了,背影决绝,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
鹿茗上了易才瑾的车,系好安全带后他把震动的手机从口袋拿出一看,是闻子濯发来的消息。
闻子濯:【我不同意分手。】
同时闻子濯还给鹿茗打了一百万到卡上。
闻子濯是该银行的大客户,转账的速度总是这样的快。
鹿茗看到那一百万,笑了笑,给闻子濯回复道:【钱你随便转,但是分手没商量。】
闻子濯:【离开我你想过要在燕市怎么立足吗?】
闻子濯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燕市是一线城市,繁华,消费高,哪怕是租房都是一大笔费用,而鹿茗连份正经工作都没有,在燕市别说想保持原来的生活水准了,待不待得下去都是一回事。
是的,在闻子濯的眼中,鹿茗就高中毕业,没有工作,就是个没有独立生存的人,他不信鹿茗离得开他。
没有比他身边更适合鹿茗待的地方了。
闻子濯觉得鹿茗是菟丝花,可问题是,他太小看鹿茗了,鹿茗弱真的是菟丝花,愿意让他攀附的大树可多了去了,不少他这一个。
鹿茗对闻子濯的自信嗤之以鼻,懒得回复闻子濯,直接切出来,给樊篱发了一条消息。
【我和闻子濯分手了。】
鹿茗在求夸夸,樊篱也知情知趣,给鹿茗回复道:【晚上来我家吃饭?给你做大餐。】
思及樊篱的手艺,鹿茗非常期待地道:【好啊。】
冷不丁的,易才瑾的声音进入了鹿茗的耳朵:在和樊篱发消息吗?
鹿茗没有否认:嗯。
易才瑾抿了抿唇,浅色的眸子里藏着一抹少见的忧郁。
他发现,鹿茗对待樊篱的态度和对待闻子濯是不一样的。
这种不一样让他很不高兴。
也是因为这种不一样,让他远不如之前那样豁达,他能忍受闻子濯,却忍受不了樊篱。
你不担心闻子濯发现吗?
我刚才和闻子濯分手了。
易才瑾微微愕然:分手了?
嗯。
为了樊篱?
不,为了我自己。鹿茗在易才瑾车内的饮料柜里找出了一罐可乐,语气平淡中似乎带着一些压抑的情绪:闻子濯不喜欢我,我也已经不喜欢他了,没必要还继续在一起。
易才瑾第一次见鹿茗认为鹿茗是一个很会玩儿,玩儿得开的的妖精,相处后,他发现鹿茗是个矛盾的人,他可以是个天生放浪不羁的妖精,却又有纯良和忠诚的一面。
准确的说是鹿茗自己将那道开关给锁死了。
他在门外,隔着那扇门进不去,也砸不开。
易才瑾焦躁不堪的一脚踩在刹车上,将车停在了路边。他转头看向鹿茗,认真地问道:哥,我真的没机会了吗?
鹿茗见易才瑾这次是认真来跟他谈的,便也正了正神色,点头:嗯。
如果以后你和樊篱分手了呢?
这倒霉孩子,他和樊篱还没正式在一起呢就说起了分手。鹿茗道:我可能会再找一个。
易才瑾内心一喜:哥考虑考虑我?
鹿茗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这个看似乖巧,其实暗藏獠牙的狼崽子:不,我说过我们不合适。
你不喜欢什么我可以改。易才瑾道:你也可以为我尝试做一点改变,这样
不等易才瑾说完,鹿茗就打断了他:不,本性难移,你不可能改变,我也不会委屈自己去迎合别人,不合适就不开始,这对你我都是好事。
易才瑾还想说什么,鹿茗在唇边比了一根手指:嘘,易才瑾,我现在拒绝你,你过些年会感谢我的。
易才瑾哪儿有心思想以后啊,他郁闷地看着鹿茗,实在搞不懂,鹿茗为什么会这样的铁石心肠。
比他遇到过的所有漂亮人都要铁石心肠,唔,当然,在他看来,鹿茗也比那些人都更好看,更有魅力。
鹿茗不是没有发现易才瑾的郁闷,但并未太放在心上。
易才瑾才十八岁,真正在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哪儿懂得什么是深爱啊?爱是真的,变幻莫测也是真的。
他相信等易才瑾回Y国后很快就会忘了他,找到新的对象。
他和易才瑾来到了一家日料店吃饭,易才瑾道:这里的刺身很新鲜,是每天从国外空运回来的,你待会儿一定要试试。
鹿茗不是很喜欢刺身,不过他没说出来扫易才瑾的兴。
两人刚点好东西,易才瑾撑着头,恹恹地看着鹿茗,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鹿茗给他倒了一杯茶水,笑道:怎么像个小老头一样?
易才瑾闻言,借题发挥:我可没闻子濯和樊篱老,年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