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护士在外面看了一圈,却是扭头对古手川道:“送过来的还算及时,伤口处理的虽然有些粗糙,但幸好没有引起感染,现在初步脱离危险期,需要进入重症室观察,另外……”
古手川默默道:“您请说。”
护士顿了顿,接着说:“另外,患者左脸颊受创严重,术后会留下疤痕,但总算人还在。”
古手川露出了笑容,感谢道:“您说的很对。”
护士微微点头,转身开了门,病床被推了出来,罩着呼吸机的胡桃睡相安详,嘴角还勾着,像是沉眠在美梦中。
小神官有些无力地坐回了椅子上,眼中茫然无措。
一方面,老姐脱离了生命危险总算是让心头一直悬着的大石头落地。
可另一方面……
“等她醒来后,又该怎么和她说?”
被护士无视了的白川泰山面容微僵,不过在听到脱离危险期时,心里也是巨石落地,也不计较那么多了,他看着古手川,嘴唇动动,低头道:“谢谢。”
古手川沉默着,才道:“是我该做的。”
说完,他又略作思索:“做的还不够。”
听着这让人意外的回答,白川泰山不由有些反应不及,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
刚才那两句话里,有着丝丝掩盖不住的恼恨。
他有所猜测,望着眼前年龄和自己女儿一般大,却散发着不逊于高山大海一般磅礴压力的男生,沉声道:“和妖怪厮杀哪可能不受伤呢?”
古手川一愣,脸色漠然三分:“她什么时候成特别科的人了?”
白川泰山哑声,但目光紧紧盯着他,直接把话挑明了:“她是误判了形势,可你要知道,她始终是胡桃的师父!尊师重道……”
还在巨大变故中茫然的小神官这才回过神,也听懂了古手川和自家老爹的争执……古手川似乎打算对那个老女人动手……
他悚然而惊,不顾身上的痛感,撑着站起来,一把攥住古手川的衣服:“别、别冲动。”
他毫不怀疑这件事是否行得通,他只想赶紧劝到古手川,让他赶紧打消主意,不然的话……
“那个老女人怎么说也是胡桃的师父,你、你把她杀了,还怎么让胡桃见你?她、她已经这样子了,要是再没了你,你让她该怎么办?”他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压抑。
古手川看着他:“我自然知道这一点,也没打算杀她,但要是就这么过去,我心里不痛快。”
小神官松开了手,压住心中的感受,咬牙切齿:“我也不痛快!”
白川泰山动了动嘴唇,也没有再说什么。
古手川转身提起了剑袋,迈步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外,坐到那边的休息椅上。
小神官和他老爹默默看着。
前者低声道:“老爹,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和古手川守着。”
现在正是盂兰盆的日子,神社除新年以外最繁忙的一段时间,身为神主的白川泰山在这儿坐一下午,足够那边闹翻天了。
白川泰山看着自家儿子的惨样,又不禁想到还躺在病床上昏迷的女儿,他心中火气翻涌,但当着孩子的面不显露丝毫,拍拍他的肩,轻声道:“这次是老爹疏忽大意了。”
他转身往外走去,步子越走越快,等离开医院,上了车以后,他深吸一口气,从车底盘里摸出一把刀在手里掂了掂,略一犹豫,又换成了棒球棍,便发动引擎,冲特别科总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