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和曾将军虽然跟江跃认识的时间不长,对江跃的了解却很深。知道这小子肯定不会无的放矢。
当时那种情况下,人那么多,自然不好问,该做的戏码也都配合江跃做足了。可私底下,他们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江跃微笑着没说话,而是招招手,示意暗处等候的贺晋进来。
贺晋跟三狗等人,都迅速进了屋。
三狗跟茅豆豆也都是急性子,他们也有满肚子苦水要倒。进屋看到曾将军和宋老这些大人物都在,他们一肚子疑问却不好吐槽出来,只能继续憋着,看上去显得十分憋屈。
“老贺,你来说吧。”
贺晋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沉声道:“曾将军,宋老,刚才那六人的话,一句都不能信。他们已经投靠诡异之树,成了诡异之树的傀儡代理人。所谓的擒获诡异之树,多半是替代品,用的是障眼法。那玩意或许真的很像是诡异之树,也许诡异之树的本体就是这个样子。但我可以打包票,那绝不会是诡异之树本尊。”
曾将军和宋老对望一眼,虽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但出奇得并没有过度反应,仿佛贺晋这么说,一切才合理。
就像贺晋说的那样,那诡异之树或许真的很像那么回事,可他们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诡异之树有这么容易被他们几个拿下?
倒不是说这件事本身一定不可能,而是某种直觉让他们始终无法将这件事看成理所当然,始终无法打消内心深处那一点疑云。
他们拿不出证据来,可强者和上位者的直觉,却让他们无法尽信那六人的言辞。
三狗闻言,勃然大怒:“老贺,你早知道他们投靠诡异之树了?那为什么不当面揭穿他们?”
江跃面色一沉:“三狗,退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三狗平时要说有一怕,那就是江跃。见江跃难得对他发火,伸了伸舌头,老老实实退到江跃身后,一脸郁闷和委屈。
贺晋继续道:“我在出发前,江队曾授予我借视秘法,让我以借视秘法观察周围动静。”
三狗郁闷嘟囔:“二哥,你真偏心。这借视技能,都没给我共享。”
他当然知道江跃的共勉祝福,之前江跃也曾对大伙共享过借视技能。可这次,江跃居然只共享给了贺晋一人?
倒不是江跃厚此薄彼,而是江跃单日的共勉祝福次数有限。这也是为什么江跃要大家保持好队形的原因。
本意是要贺晋用借视技能巡视周围,确保队伍安全。
当然,之所以对贺晋委以重任,是因为这些人当中,贺晋是最能沉住气,最稳重的一个。
不过,江跃对那十名队员也同样留了个心眼。并不是事先就怀疑他们不忠,而是江跃觉得需要留一手。
这一手还真就留对了。
他送出借视的共勉祝福给贺晋,愿意是借机能否监控到诡异之树,没想到,却将那六人的嘴脸全程给监控下来。
当时贺晋离主战场也就几公里,正是借视技能的极限边界。
那十人的表现,贺晋可以说是尽收眼底。
真正牺牲的几人,确实当得上壮烈勇士的称号,而这苟活的六人,也就是贺晋沉得住气,换成三狗和茅豆豆的任何一人,在坎门的时候就决定要当场翻脸,当场就可能大打出手。
也亏得贺晋沉得住气,一直隐忍不发,甚至这六人回到大本营夸功,贺晋也表现得十分克制,对他们的恶劣嘴脸完全不予揭穿,甚至还推波助澜,话里话外还承认那几人的功绩。
虽然这很违心。
听完贺晋将整个事情经过说完,宋老和曾将军脸上都布满了阴霾。
江跃也叹道:“诡异之树可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其实我在原计划,就没准备他们在坎门就消灭诡异之树。只等诡异之树逃离坎门,只要它闯入我们的阻击阵地,我自有对付它的手段。可惜他们十人还是贪功冒进,终究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宋老叹道:“觉醒者大多崛起于草莽,要说什么纪律和大局观,终究还是欠缺。面对消灭诡异之树的大功劳,一时鬼迷心窍,倒也合理。”
曾将军道:“幸亏没有向中枢汇报,不然这脸可就丢大了。”
江跃笑道:“这倒不要紧,事后完全可以向中枢解释。就说是故意迷惑对手,假戏真唱,把工夫做足。相信中枢完全可以理解。”
宋老笑着道:“曾将军,看到了吧?还得是年轻人脑子转得快。看到小江他们,别说是我这个老头子,你曾将军怕都要感慨自己有点老了吧?”
曾将军笑道:“宋老,给我留点面子吧。”
三狗一直憋着,在一旁都快急出毛病了。
“总指挥,宋老,二哥,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知道他们投靠诡异之树,当时在坎门不揭穿他,事后在营地也不揭穿他?反而要撤军?”
江跃笑而不语,看了贺晋一眼:“老贺,你来给我这傻弟弟解释一下吧。再不让他说话,他得原地爆炸了。”
“当时在坎门,诡异之树就在边上虎视眈眈,如果翻脸的话,我们不但要对付那六个人,还得提防诡异之树暗算。以当时的处境,翻脸是最不划算的选择。”
“回到营地后,我一路上都在琢磨,要不要揭穿他们。仔细想,当时揭穿他们,将他们拿下,同样会惊动诡异之树。就算将他们拿下,我们也拿不到什么主动权,等于白白损失了十名同伙。”
“所以,我一边派人通知江队,请江队做决定。看看我们能否抓住这个机会,将计就计,让诡异之树觉得自己安全之后,再给与它致命一击。”
贺晋这个打算,宋老和曾将军自然而然早就明白,也对贺晋的决定非常赞赏。
江跃就更不用说了,换作是他,他也一样会做这样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