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啥
在这样环境下,更是将姑娘衬托在世界中心,如同她刚从那雨中归来。
尤其是姑娘还闭着眼睛,微颤的眼睫让人心生保护欲,此时她就是天底下最柔弱的姑娘。
“……小姐,我觉得。”徐长安喃喃说道:“最好不是你真的这般好看,而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然。
这……
面对这样的云姑娘,祝前辈那小气兮兮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吃醋。
徐长安自己都觉得很离谱。
“怎么了?”云浅听着徐长安的话,有些不解的睁开眼。
“嘶。”徐长安对上云浅的眼神,抽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神呢?
仿佛临泉看雾时,雾散而知光。
仿佛让人心惊的一抹寒光,可仔细去看,又有掩盖不住的柔情。
“……”
徐长安猛地站起来,站在云姑娘面前,靠的极近,他稍稍弯下身子,与云浅四目相对。
视线在云浅的唇上停留。
“小姐,我……”
徐长安面色挣扎,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这就是系统的引导了。
他明明本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的,可是系统提了一句,他便动了心。
徐长安很清楚,这是因为他的潜意识作怪,他潜意识里为了自己居然让姑娘“扮丑”而自责,反而更加放大了云浅的魅力。
“怎么了?”云浅平静的说道:“妆可卸干净了吗?”
“算是干净了。”徐长安苦笑:“可……不符我的预期。”
云浅点头。
仔细去看,姑娘耳廓上泛起一抹红晕。
显然,她并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平静。
也没办法,徐长安炙热呼吸都落到面上了,如今一刻钟都坚持不了的云姑娘便有些害怕。
嗯,是害怕。
好在,徐长安很快就移开了目光,他自言自语:“应当是我的问题,我的问题……嗯,卸了妆怎么会更好看呢,不该是这样。”
“你真奇怪。”云浅轻轻叹息,想着方才听到的声音,抿了抿唇。
她觉得,夫君这次的系统似乎忽然开窍了,仿佛有了人性。
系统居然开始做能让她高兴的事情了。
“我知道我奇怪。”徐长安深吸一口气,然后目光上下打量云浅一袭白色典雅的贵气长裙,认真的说道:“小姐,你的衣裳……”
徐长安的手势做了一个向下的姿态,动作迅速。
“……欸?!”
云姑娘的冷静凝固在了面上,她情绪肉眼可见的出现了波动。
“你今儿,怎么总是想着……”云浅双手攥着裙角,可语气依旧平缓:“我今日……算了,不是要去赴宴?你让我再歇息一阵子,好不好。”
“?”
徐长安咳了一声,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件披罗居姑娘们给的最普通、几乎没有任何绣纹的朴素衣裙。
是的,他要全方位的压低云姑娘的存在感。
“我是说,换这一身衣裳,更安全。”徐长安眯着眼睛:“小姐,你想到哪里去了。”
云浅:“……”
——
——
雨落。
祝平娘和陆姑娘在花月楼外一处马车前等待云浅和徐长安出来,她们准备和徐长安一同驱车去内湖最适合观景的地方上船。
一路沿途风景不错,马车也要走上一段时间,所以祝平娘不打算错过这明显拉近距离的机会。
她都想好了一会儿见到云浅要说些什么。
总之,这马车她特意找了一个小车厢,到时候陆姑娘做车夫,她和徐长安、云浅窝在小小、略显拥挤的车厢内。
“姐姐,咱们直接在画舫上等公子不就行了,为什么要与她们一同坐车去。”陆姑娘此时龇牙咧嘴的,似乎才被教训过。
“你知道什么,那画舫那么大,金碧辉煌的看着刺眼,在那儿见面,朴素惯了的云妹妹能与我关系好的起来?一定会觉得疏远。”祝平娘很有经验的说道:“当然要一起挤着小马车过去,可以拉近距离。”
“朴素?您怎么知道云姑娘是朴素的性子。”陆姑娘摇头:“她分明是个大家闺秀。”
“出身再好,还不是和长安住小院子,那姑娘一瞧就知道不是个奢靡的人。”
祝平娘呵呵一笑,然后原地转了一圈,问道:“妮子,我怎么样。”
她为了艳压云浅,可是特意换上了一件火红色的绣金长裙,妆容也是陆姑娘亲手所做,方才一路撑伞走过来,所见到的全是惊艳的目光。
“姐姐您这还用说吗。”陆姑娘看着祝平娘略显得意的昂着头。
她此时像极了奔赴战场的高傲天鹅。
毫无疑问,她的祝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她有得意的资本。
在点妆,挑衣裳的时候,陆姑娘就确认了自己的祝姐姐究竟是怎么样让人心动。
陆姑娘轻轻叹息,想起了自己年少时候的所见。
哪怕是很多年以后的今天,陆姑娘仍旧觉得她的祝姐姐确是漂亮得不太像是尘世里出现的存在。
年少时候,是真的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否则余生都无法安宁渡过。
这就是除却巫山…不是云。
陪伴着这样的祝姐姐,让她如何还能看得上其他人?
“好看就行。”祝平娘拂袖,耳垂上精致的琉璃摇晃着,映照着她的妩媚。
今天,必定要让云姑娘好好惊艳一下。
“阿白凭什么说我没有魅力,哼。”
祝平娘这样想着,然后……忽然眼神一动,挥手,面前出现了一个水镜,徐长安和云浅的身影出现其中。
“看,他们出门……”
祝平娘的话说了一半,便卡在了嗓子眼。
“……”
“……”
雨水落下,祝平娘耳边琉璃坠子晃动的厉害。
她看见了云浅。
那个黑发的女子就那么站在伞下,神情平静地望着少年,一如既往,理所当然。
她穿的常服不华丽,短裳内里镀着白色长衬,外搭着一件浅色褶裙,很普通,普通到有些俗气了。
云浅甚至没有化妆,在水镜里可以清楚的看见她不施粉黛的面容。
但她只是站在那里。
光就站在那里。
自己便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