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徐长安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青衣女子站稳之后就惊呼:“徐……徐公子?”
她发现眼前的仙门是徐长安之后,整个人身子一颤,卸下一身的重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里的恐惧逐渐消散。
青衣女子看着地上的车印,连连的鞠躬,歉意的说道:“公子,给您添麻烦,对不起?对不起,是妾没有看好它。”
“嗯……嗯?”徐长安眨眼的频率加快:“你认识我?”
“妾在花月楼里做个伶倌。”青衣女子小心解释:“公子,方才我开门,它便窜了出去……您没事吧。”
“没事。”徐长安面色怪异的看着眼前的青衣女子:“这青蛇,是你养的小宠?”
“回公子,是。”青衣女子简单解释了一下。
没有几句话,徐长安就明白了来龙去脉。
蛇天性喜水,所以遇到了这样难得的暴雨,便没有管住自己的性子。
而她之所以作为花月楼的姑娘住的这么偏远,也是因为花月楼里的姑娘们养的尽是狸花,她住那儿养蛇……怕不是没两天这蛇宠就让猫儿给玩死了。
“公、公子……”此时,青衣女子感受到徐长安盯着她的眼睛看,不自在的低下头。
姐妹都以为她是黑色的眼睛,可这种事情瞒不过仙门,她也知晓。
“哦,没事,你小心些。”徐长安将青蛇递过去。
“徐公子,对不起,对不起……”青衣女子接过了小蛇又是一阵道歉。
随后只见青蛇对着徐长安吐了吐信子,然后顺着青衣女子的衣裳自上而下游至她的脚踝,缠了圈静静的一动不动,仿佛一个青色的脚环。
徐长安见状,觉得新奇。
方才这蛇被他抓着都没有咬上来。
一个姑娘家养蛇,还调的这样温和,很有趣。
当然,更有意思的是她身上淡淡的妖气。
半妖……吗。
徐长安摇头,正准备上车继续走,却见到青衣女子跟了上来。
“公子,您是要去不系舟吗?”青衣女子小声道:“可是祝姐姐请您去的?”
“是。”徐长安回身,惊诧:“姑娘怎么知晓。”
青衣女子便红了脸,她搓着衣角:“妾……妾出门就是准备去不系舟……所以才教这小家伙窜了出来,给您添麻烦了。”
女子继续解释,徐长安就明白了。
合着,这个青衣女子不久前接到了祝平娘的命令,说是晚上有宴请人,让她来演曲提气氛。
没想到,会和徐长安以这种方式相见。
青衣女子忽然眼睛一亮,她说道:“公子,您身份尊贵,怎么能亲自驾车……就让妾来吧。”
这也算是个她力所能及的补偿了。
“不用,再说这么大的雨……”
徐长安下意识就要拒绝,却见到青衣女子一脸的恳求:“公子,妾以往做过车夫的活,而且这双眼睛没什么用,就瞧的清楚些。”
“……”徐长安只当听不明白,却没有拒绝,将短鞭递过去。
“姑娘,麻烦了。”
青衣女子在车前坐下,看着上方那透明的挡雨结界,不安的说道:“是妾占了便宜才是。”
这么大的雨,她一个人出门,不知被淋成什么样子了。
徐长安看着青蛇又爬到了少女的手腕上,摇摇头,上了车厢,对着一脸平静的云姑娘说道。
“小姐,总之……现在有人驾车了。”
“嗯。”云浅心想这是一件好事,因为徐长安可以在车里陪着她。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她问。
徐长安就将事情云浅说了,随后感慨的小声道:“那姑娘居然是半妖,不过以祝前辈的性子,似乎不值得惊讶。”
“哦。”云浅点头。
徐长安说着,表情有些怪异。
这个青衣姑娘是什么半妖也很明显了。
“小姐,你知道吗,蛇分明是个高度近视,可方才那个姑娘视力却很好,该说……这种东西果然不是能从常理去认知的。”
“嗯。”云浅应声。
“而且那姑娘的眼睛,是浅绿色的,应当是祝姐姐简单施了个障眼法,不过……前辈的障眼法,我居然能看的出来,也不知道前辈究竟是在意她,还是不在意……怎得不弄个厉害的法术。”徐长安不明白。
按照道理来说,自己都看得出来,这个障眼法有什么意义?
在普通姑娘中隐瞒她是半妖?
但是随便一个仙门不就认出来了。
不太懂。
云浅却说道:“障眼法?那东西对你没有用。”
他夫君的眼睛,该是不会被任何人蒙骗。
只有他骗人的份。
“我就是个仙门,又不是仙人。”徐长安对于云姑娘的盲目信任很是无奈,不过他正要继续说什么,却见到云浅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云姑娘的眼神清澈而干净,可徐长安却认为姑娘的眸子漆黑幽静,顿时心虚不已。
“小姐,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你想和我说的就是这些?”云浅问。
“……”
徐长安沉默了一会儿,扭过头去:“我不明白。”
装傻。
云浅问:“方才你说只是因为避冲出来的蛇,才让车厢甩了尾。”
“是……”徐长安本来想要点头,可最后却改口:“小姐觉得就是,那就是。”
“可我觉得不是。”云浅摇头,然后勾起嘴角。
因为她知晓哪怕是在这种小事情上,徐长安都不愿意骗她,所以她很高兴。
“好吧……”徐长安瞧着云浅嘴角的笑容,终于是泄气了。
他伸手整理云浅有些狼狈的衣裳,无奈的说道:“我承认,我完全可以把那小蛇抓住,不用避让,更不用甩尾的。”
他之所以那么大的动作,就是故意的。
该说,他就是故意的欺负人。
“小姐,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欺负人的?”徐长安很好奇。
“因为撞着不怎么疼。”云浅指着自己的额头。
方才,她身上冒出来了夫君给的灵力做缓冲,所以即使滚了一圈,也几乎没有什么感觉。
很明显,这是有预谋的让她摔呢。
结果就是,自己脏了衣裳,显得更狼狈了。
“是不喜我穿衣裳?”云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