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去把门关好,手捂着早已红热发烫的脸。
三小姐好像,看上去没有生气……
丫鬟将烧好的烟泡递给顾有林。
他卧在塌上,吞云吐雾,雾气缭绕。
“你不跟我打一声招呼,就处置了何叙?”
顾清影直直地站着,眼眨都不眨一下:“是。”
“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人?”顾有林瞅见她这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拿烟的手剧烈抖起来,早已衰败的身体佝偻着,脊背弯了。
在大烟面前,他的脊背已经弯了。
“我为什么动他,你自己清楚。”顾清影毫不客气。
“你,你!”顾有林嗓子眼一口痰咕噜噜响着,他气得紧了,将烟杆子往顾清影身上掷,“为了那个野杂种,你已经处置过多少我的人了!顾清影,你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姓顾?”
烟杆从顾清影额头擦过去,只是一瞬间的闷痛。
“野杂种”,这三个字远比这些痛的多。
顾清影面上仍然是不置可否的模样:“另外一件,桐城有个女戏子,我瞧上了,带回家来住几日。”
并非是她瞧不起戏子,而是顾有林最重礼义廉耻,这套思想已经长在他骨头里,太过深刻。
这等“败坏家门风俗”的事,他一样都见不得。
果不其然:“你简直是要将顾家的颜面败净了!”
这话她听得都要生茧子了,顾有林说得一日比一日没底,早不能耐她如何。
这些年,顾老爷身体日渐颓败,尽管顾清影事事忤逆他,却也是家里唯一能接手洋行的人。
待大权都交付,他在顾清影面前也没多大威严在了。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你站住!”
顾清影又转过身来。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和向家定了亲,”顾有林深深叹一口气,“干出这等事,去登门,给向少爷道个歉,人方能留下。”
“嗤。”顾清影眉眼扬扬,明晃晃笑出来,“我的人,我还护得住。况且这方面,他比起我又差到哪里去?”
“你,你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