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兰迪斯与辰再怎么设想这个师徒对决的结果,也不能比现在更吃惊。
梅卡尔似是早就抱了必死之心,也预料到了罗曼采取的动作,但他在撞上剑尖的瞬间,抬起头,与罗曼对视一眼。嘴唇微微动了动,说了句什么,随即旋臂,后屈身体,手中的十字长剑撩了过来。
梅卡尔的剑在那一瞬间,搭在罗曼的剑身上横削而去,顺着剑锋上撩,在罗曼惊恐的注视中,经过他的手臂,却对其视而不见,再一路向上,贴到了奥德赛亲王的脖颈。
又干净利落地一挥,罗曼的头颅带着一道血线,旋转着飞了出去,时间仿佛定格了在那一刻,奥德赛与楼兰人张大了口,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决斗的最终结局。
一秒后,罗曼的头滚落于地,滚到奥德赛军阵前,梅卡尔疲惫地抱着亲王身首分离的躯体,扑倒下去。
“别杀了”崔恩制止了自己的部下“杀够了,留点人吧”他说。
大德鲁依抬脚迈入奥德赛,所余为数不多的奥德赛人惊恐地打量着他。一身灰黑色猎服的神射手,背跨银灰色长弓,在空空荡荡的主干道上走着,身后,他的兽群如洪水般扑倒了城门,涌了进来。
像是个马戏团的领班,又像是街头的杂耍艺人,安静地走着,“踏踏”步声从他擦得铮亮的长猎靴下传出,死神的脚步传遍全城。他的身材如桦木般修长且挺拔,笑容也如他的师父般温顺。
崔恩抬头看着那间两层小屋,门口的蔷薇花许久无人打理,落叶铺了遍地,泥泞中浸着稀稀落落的花瓣,雨季就要来了。
“金狮的宅邸,寒酸”他微笑着说。
“没想到,那位龙骑士住的是这种民宅”云雀也跟着唏嘘道,她的主人走进了兰迪斯与辰曾经的家里。
当初离开奥德赛时匆匆忙忙,一应家什只带了极少的一部分,崔恩示意他的部下们在院外等候,借着木屋内,透过紧闭的门窗的光线,走上了二楼。
木制台阶在他脚下吱呀吱呀地响着,动物们仰头望去,崔恩在二楼推开了卧室向阳一面的窗子。
他坐在辰的床沿,随手捡起他用的枕头,凑到鼻前闻了闻,像极了一只寻找主人的猎犬。
“他住的穷地方”崔恩不以为意地说道。
“我听说他的品格高尚”云雀不知崔恩口中的“他”是指辰而非兰迪斯,她像个应声筒般附和着。
“他们就在这里做爱”崔恩微微侧过头,让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云雀闭嘴了。
“我还没有做过呢”崔恩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向往,又抬手摸了摸金色的云雀,她为这亲热的抚摸略觉激动,拍了拍翅膀,在空中绕了一圈,化为人类型态,与崔恩并肩坐在床上。
崔恩转过头来,看着她丰盈的胸 部与涂得润洁的诱惑双唇,她会意地把雪白的臂膀挽于崔恩的肋下。
太完美了,即使是流连过无数男子的米哈尔,仍不由得为崔恩英俊的脸而内心赞叹,她的双颊恰到好处地红了起来。
“或许我可以为您……我是说,我,我愿意……”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崔恩伸出修长的食指,按在她的唇边,她抓住他的手指,贪婪地闻着。
他们开始接吻,他从头到脚的每一个部位都是如此诱人,甚至男性粗犷的热吻中,仍带着自然草根的清新气息,不闻任何腥味,她嘤了一声,粉嫩的手臂环过他坚硬的肩膀,脖颈,把崔恩拉到自己身上。
崔恩的瞳孔漆黑且深邃,令米哈尔无法自拔,她有那么一瞬间快要忘记是谁在勾引谁,谁在掌控谁了。
院子外的野兽群,听到了春天的声音,识相地保持了沉默,米哈尔放荡的声音从二楼遥遥传出,穿过那扇大开着的窗门,在百兽的头顶上回响。她无法自拔了。
崔恩趴在她身上,一阵剧烈的喘息后,缓缓侧过身,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把米哈尔搂于怀抱中,静静地看着她。
她疲惫,又满足地浅笑,想说点什么,崔恩却微笑着揉着她的胸脯。
“你是第一次……这是我的荣幸”米哈尔红着脸,小巧的鼻子在崔恩的脖颈上蹭着。
“是啊,委屈你了”崔恩缓缓道“第一次丢脸,泄得很快,我不想以后被嘲笑……”
“为什么?”米哈尔仰头看着他,又在崔恩的嘴角处吻了吻。
崔恩摸着她的胸部的右手缓缓向上,低头神秘地朝她说了句话,她更好奇了,像个小女生般猫在崔恩胸膛上,闻着他温热的男性鼻息,凑近前去“为什么?为……”
她的瞳孔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双手用力推着崔恩的胸口,但他修长的手指已掐住了她的喉咙,她以为这是一个玩笑。
然而不是。他一手掐着米哈尔的脖颈,另一手让她的下半身滑出床去,以便窒息而死前的失禁不至于弄脏了他完美的裸 体。
半分钟后,她放弃了挣扎,闭上双眼,两脚一阵抽搐,胯 间流出液体,断气了。
崔恩侧过脸,把耳朵贴到米哈尔小巧的鼻子前听了听,她不再呼吸。于是他起身,穿好衣裤,挠了挠头,把时光瞬狱背好,走下楼去。
夕阳温柔地照进辰的房间里,他废弃的床上。床沿边躺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她闭着双眼,下半身拖于地面,湿了一滩,她的金发反射着漂亮的光泽。
崔恩率领着他的军队,离开了奥德赛,树人们,千万野兽一窝蜂地,满足地沿着永恒冰原扑去,向他们远征的终点站坚定不移地行进着。
突然米哈尔剧烈地咳了起来,圆睁着双眼,大口地喘息,一手来回在脖颈上摩挲,她惊魂未定,仿佛几分钟前做了一场噩梦。她伏身到墙角,干呕了许久,又把怨恨的目光投向窗外,失魂落魄地跪坐了好一会。
最后她化为一只云雀,在渐渐沉下来的暮色中展开翅膀,扑进茫茫的夜色里。
米哈尔掉头朝隆奇努斯山飞去,晕晕沉沉,不知该去何处寻找栖身之地,崔恩居然亲手杀她,这是极大的打击。
云雀以超乎寻常的高速在空中飞着,她的怨恨与不甘,都化为全身力气,化为一道金光拖过广袤的平原与春末傍晚的微风中。
她诅咒那个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