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大嫂不合适
“我很开心。”良久之后,江辰说。
在脑子里馋他身子的谭夏咽了口口水,“为什么?那边很好玩吗?”
“不是,”江辰说的直接,“因为你主动和我语音。”
“噢……”
“夏夏,”江辰叫她,“两天了,我没有找你,你就不来找我。”
磁性的男声通过话筒传来,有些低沉。谭夏眼前浮现出他的形象:背脊笔直、头微微低着、眼神沉郁。
他们两个不是会讲情话的人,谭夏能说,但仅限于两个情况:
1.在床上,那是为了刺激情欲为了爽
2.非真心,只为作弄人
真心实意的情话她说不出口,太肉麻。
她给自己的情绪设置了一道坝,多汹涌也不会越出来。
谭夏自知自己在亲密关系的处理上存在问题,但问题由来已久,解决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江辰么……好像也不是肉麻的类型,但不可否认,他这两句话比情话更加撩人。谭夏默了一会儿,说:“这几天很忙。”
她把话题扯开,聊了几分钟,旅行社的同事发信息说有事情想找她谈,就跟江辰说拜拜挂了语音。
果然还是不擅于应对这种真诚的直球啊。
……
春节前一周,她回江家取落下的书,明天就是归还给校图书馆的最后期限,所以不得不来。只怪上次拷贝到文件后太兴奋,以至于离开时只带走了U盘。
门才开就听到一阵笑语,客厅里的人都朝她看过来,安秋华脸色微变,随即优雅起身拉着她向大家介绍,说是江学林远方表亲的女儿。
官面文章谁都会做,那群人附和几句长得真漂亮,还有人问她是否有男友。
安秋华表面笑得灿烂,手指却情绪外露,捏住谭夏手臂重重拧了一下,多亏谭夏忍痛能力强,才没当场叫出声来。
回房一看,青了一块。外面安秋华的声音温柔,正在说春节度假的计划,谭夏无所谓的把衣袖放下来,拿了书离开。
大年三十前两天,她坐上回乡的高铁——姑且可以算老家吧,虽然是乡,她却从没有过“扎根”的感觉。
旁边坐的是个女大学生,插着耳机,在和小男友讲电话,笑意几乎没有离开过面颊,有时候声音会放到很低,估计是很私密的话,紧接着就是两声娇俏的嗔怪。
车程有一个多小时,她和谭夏在一个站下,出站时,谭夏再次看到她,这女孩还在煲电话粥。
这才是正确的恋爱方式么?
谭夏倒了两趟公交再步行一千米到小区楼下。
老房子,一梯两户的户型,楼道又窄又陡。她一路走到门口,把那扇蒙了灰的门看了好久,才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就是熟悉的气息,她突然又被卷入谭云的世界。
屋子里的东西都很陈旧,木柜木桌上都有尖锐的划痕,在这个收拾得尚算整洁的屋子里显得比较突兀,厨房的地板上散着一只摔碎的杯子、倒着几个红酒瓶。
一切都保持在谭云住院前的那天,她住院期间,谭夏都是在医院里睡的,只在她去世当天在沙发上睡过一夜。
罩沙发的是一条旧床单,已经洗得发了白,谭夏坐上去,屁股冰凉。屋子里静极了,她原本只打算坐一会儿,后头竟然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屋子里已经黑了。
她摸手机看时间,黑屏,电在公交上就已经用完了。
借着外面的灯光,她慢吞吞的起身从包里把充电器翻出来,给手机充上电之后突然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她又回到那个沙发上,把电脑拿出来,开始看从江学林书房拷过来的文档。
看到八点钟去楼下买饭才给手机开机,上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江辰的。
他今天回池州,明天十点就会坐上飞机前往热带海岛,与家人度过一个温暖的春节。时间和地点都是她那日去江家时听到的。
她一直在避免和江辰谈到春节的问题,因为不想他有什么想法,譬如因为心生同情去安秋华面前给她争取一个参与全家游的机会什么的。
所以直到上了高铁上,她才给江辰发了一条信息:我有事回老家,春节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