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在装东西之前他就没想过在腐烂的时候会长一些白色的蛆么?没有想过臭烘烘的尸水有可能浸泡过人的骨头吗?
一条条白色的,软软的,在一堆腐肉里面钻来钻去,乐此不疲。――亏他还能喝得下去。
锦小蛇面不改色,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回答道:“别往那边看。”嘴巴里塞得鼓鼓的,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感受到来自刘芒的苦恼。
低下脑袋,刘芒盯着跟前放着的一堆肉食却没有产生半点胃口。早知道就不应该来了,任谁面前坐着一群顶着狐狸脑袋的‘人’都没法毫无心理负担的敞开肚子尽情吃喝。
于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刘芒只能用转移话题的方法来缓解心里的紧张:“小蛇,他们两个怎么还不出来?”难不成妖精的习俗是先吃了再拜堂成亲?
“我不知道哦……”锦小蛇皱着眉头,不负责任的回答:“也许是不想出来吧。”
什么叫不想出来?刘芒抽抽嘴角,强迫自己的目光从不远处那只诡异的狐狸身上转移开。过不久之后,他看见身穿大红色长袍的一人一狐终于舍得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手里各自牵着红绸的另一端。
场面一时间静寂了下来,众狐狸把目光都放在他们两个身上。
这下,刘芒算是见识到妖精们的婚礼了。只见他们两个走到一张放着香炉的桌子面前,停顿了一会儿后各自点燃三根檀烟,接着对着香炉鞠三躬,然后割破手心,把血滴进酒杯,最后用类似于交杯酒的方法交换酒杯,把对方的血酒喝进肚子。
因为妖精没有父母――更确切的来说有,但没有修出灵异的动物在他们眼里都是低等的,所以并不想承认,索性把自己定为天地孕育而出的孩子――它们便拜天地为自己见证。
很简单的一场婚宴,却透着一股混合着血腥的野蛮,人是人,兽是兽,即便成人,骨子里的兽性还是无法摆脱。不过好在,妖精自身的能力能够保证他们身上的伤口在短时间内快速愈合,否则以小狐狸怕痛的性格,估计不知道要躲在被窝里哭几天呢!
(以前狐族结婚,伴侣之间要割下一根手指给对方,现在改善了,就改成喝对方的血。r(st)q)
而实际上,当刀子贴近皮肤的那一霎那间,小狐狸已经开始摆出一副哭丧的表情。更神奇的是,刘芒居然能够从它毛茸茸的五官上面看到它的表情。
“它刚刚好像不太愿意啊!”刘芒兴奋的朝着锦小蛇八卦道。
锦小蛇快速抬眼看了一下,接着又低下头专心致志的扫荡桌面上的食物,以求在这张桌子的狐狸们回过神来之前把食物吃掉。导致产生了不满的情绪的刘芒用手肘轻轻顶了他一下,“别光顾着吃呀,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听见了。”锦小蛇嘴里咀嚼着食物含糊的回答。
刘芒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纸巾擦拭锦小蛇嘴角的油渍。看他的吃相,他怎么突然有种好像饿了对方十几年的错觉?
一直闹到半夜,院子里面的众妖精开始群魔乱舞。
容颜姣好身段火爆的女妖精们欲脱不脱,欲拒还迎的在那群狐妖面前巧笑俏兮,娇声媚笑,遮掩在身上的衣服缓缓褪下,露出如白玉般仿佛轻轻一点就破的嫩滑肌肤。
其中风骚一点的,早就不顾廉耻的跟一群狐妖1对几的在院子里干上。嗯嗯啊啊的淫/呻浪/叫不绝于耳,充斥在院子里的每一处角落,令人刘芒听了不免有些面红耳赤,直在心里骂道影响市容!教坏小孩子!
然而还没等他对此做出反应,一个脸带盈盈笑意的女狐狸,眼含秋波莲步轻移行至刘芒跟前,轻轻哎哟一声假装摔倒在他怀里,随后,如莲藕般白嫩的手臂水蛇似的滑上他健硕的胸膛。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一瞥眼,风情无限。
一勾唇,魅惑动人。
哪还有之前狐狸脑袋的惊悚?
不用想,这样的一个美女放在任何一个正常男性的面前都足以引起他们身上的欲/火,可很不幸的,刘芒偏偏是个只对男人才感兴趣的同志。
女人?抱歉,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吸引力。
“你没事吧?”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装的,但刘芒还是明智的选择装傻。――他可不想在狐狸的地盘里面得罪狐狸,最后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谢谢。”女人轻轻一皱眉,精致的眉宇间柔弱之色一览无余,令人打心底升出一股怜惜之意。
如果光看表面,女狐狸的伪装无疑成功的。她所装出来的清纯、干净和院子里面正与狐妖交/媾的女狐狸们格格不入,仿佛两者来自不同的空间。然而,她错就错在,她不该用手指拂过刘芒的胸膛,把她隐含在背后的意思表露出来。
就算表面装得再怎么清纯,狐狸终究还是狐狸,不到一会便暴露出自己的本性。
刘芒僵硬的扯动嘴角,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不客气。”
女狐狸含娇带怯的瞅了他一眼,随后快速低下头,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淡的红晕,“公子从哪里来?我怎么从未见过你呢?”
公子……我还王子呢……刘芒抽抽嘴角,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公子公子的叫,“我是新郎特意邀请过来喝喜酒的。”这样说应该没错吧?他们两人不就是之前那个男人‘特意’邀请进来的。
虽然那家伙好像并不怎么情愿。
一听刘芒的话,女狐狸惊讶的瞪大眼以手掩唇,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刘芒,又看看他身旁的锦佘,羞怯道:“这样啊……那不知道两位公子今晚是否在此留宿?”声音轻轻柔柔,一如她的伪装,从语气上听来仿佛是最平常不过的问话。
“这……”刘芒为难的皱紧眉头,“会不会不太方便啊?”
“不会不会。”女狐狸笑着说:“后面的院子还有很多空着的厢房,如果公子要在此留宿我可以替您收拾一下。”
“这怎么好劳烦你呢。”刘芒还想拒绝,可这时候锦小蛇偷偷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摸摸鼓起来的肚子,撅起嘴撒娇道:“我肚子好饱,走不动了……”
女狐狸见状,幽深的眼瞳闪烁了一下,随即掩唇娇笑道:“这位公子可真是可爱……”
刘芒干巴巴的僵笑,其实心里早就骂开了锅,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心里打了些什么主意,不就是想采男人的精元么,以为他傻啊!
跟着女狐狸后面来到她之前口中所说的后院,气氛一时间静寂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冬天寒冷的关系,很多树木都已经凋零得差不多了,就算树枝上挂着的也只是一两片枯叶,所以相比前面的热闹喧哗,这里看起来要显得萧条寂寥。
“夜深露重,不知道公子今晚上可是一个人?”贴身近刘芒身前,女狐狸露出一副好似深闺怨妇般愁苦的表情,其中一只手不规矩的轻轻摩挲上刘芒胸膛的肌肉。
刘芒故作诚惶诚恐的退后一步,说:“不好意思,我对女人硬不起来。”
锦小蛇和女狐狸精同时怔愣了一下,前者是因为女狐狸莫名其妙的举动,后者是因为刘芒的这一句话。
“你……你是说你对女人不感兴趣?”女狐狸呆呆的瞪大眼看着刘芒。
“没错!”刘芒重重一点头,怕女狐狸不相信,他拉过锦佘的手臂,对着他柔软的嘴唇狠狠地香了一个,发出吧唧一声脆响。
“你冷不冷?”刘芒突然问。
女狐狸继续呆呆的点了点头,心里有些窃喜――他以为刘芒开窍了――却见刘芒脱下衣服把外套罩在锦佘身上。女狐狸面上一楞,懵懵懂懂、直勾勾的盯着刘芒不说话,忽然一发狠,一把扯□前的抹胸,大声宣布道:“我操!原来你喜欢男人啊!”
“没关系,其实我也是男的,不过那群婆娘说当男人不容易勾引到男人,所以要我扮女人,要不要来个3p啊?”
――――――
正常版
女狐狸继续呆呆的点了点头,心里有些窃喜――她以为刘芒开窍了――却见刘芒脱下衣服把外套罩在锦佘身上。女狐狸面上一楞,懵懵懂懂、直勾勾的盯着刘芒不说话,忽然转身,朝着远处泪奔而去。
47回家
第四十七章
女狐狸的离开让刘芒大大的松了口气,说句真心话的,在看到女狐狸顶着一个狐狸脑袋的怪异模样之后,他对此实在提不起兴趣。――当然了,别误会,就算没看过他也是个很守夫道的男人。
不仅仅是因为他喜欢男人,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由于从小到大所受到的教育。
――男同志想要找个真心喜欢的人相守一生本来就不容易,如果再在外面捻三惹四、乱摘野草,还不如一开始就别找人定下来,省得到时候想反悔了,既耽误别人,又惹得一身腥臭。
――这个社会不缺痴情人,也不缺人渣,更不缺一边享受别人的付出又吊着别人的渣滓。
美人是美,任何人都有欣赏的权力,这是动物的本能,就像锦佘以前第一次看到黑墨墨时的惊艳,无关情爱,仅仅是因为好看罢了。
在村子里生活了几天的时间,以前听过的,没听说过的,刘芒都差不多见识完毕,修炼越高的妖精,展示在人们面前的模样就越好看,越蛊惑人心,如果单单凭借外表,真的很难让人想象出来,在这美丽的皮囊之下,居然是一只其貌不扬的小动物,或者,更加惊悚。
锦小蛇对他说:百年前的村子里只生活着各种蛇类,但随着科技的发展,有的妖精选择隐入喧嚣,有的则迁移到这里定居下来。所以到了现在,村子里面妖怪的品种变得越来越多。
不过依然有着属于自己种族的领域。就好像狐狸,它们移居过来之后,自己选择开辟了一处地方,盖起楼房,聚集在一起。
“我没想到它们居然会那么大胆……”捂着从大长老手里拿回来的蛇蛋,刘芒一边叹气一边后怕的拍拍胸口。昨天晚上,他是怕死了女狐狸会记恨的选择重新返回,所以一晚上都保持着警惕,到现在眼下挂着一层青色的眼圈。
哪像锦佘,整一个没心没肺,吃饱了就睡,一点儿也不关心自己的处境。
想到这,刘芒不解气的戳了几下他的前额,“你啊,除了吃的就能不想点别的吗?要是她想了一想觉得被耍了回来把我们煮了当下酒菜怎么办?!”
“不会的。”锦小蛇揉揉额头,“一个村子的他们不敢,要是她敢欺负我我就让小花把他们房子全烧了。”说着,很是得意的扬起下巴――敢情是因为有靠山的关系――但很快又被刘芒手里的蛇蛋吸引去了目光。
锦小蛇探头探脑的看了一会蛇蛋,纳闷的说:“它什么时候才会破壳啊?”
刘芒汗颜,“哪有那么快。”也不是没有想过到时候从蛇蛋里破壳而出的会是蛇还是人,不过,依照蛋的大小来看,有百分之百的可能会是一条小蛇……
要他拿一条小蛇当儿子……哦漏,这难度似乎有点儿大。
但锦小蛇可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小孩子心性,与其说是期待孩子的出生,倒不如说只是好奇。――好奇孩子出生后的模样。
离开之前,大长老特意嘱咐刘芒要用自身的体温孵化小蛇,但刘芒想啊,他一个大男人粗心大意,怎么可能把一颗脆弱得随时都会摔破的蛇蛋带在身边,要是不小心被人撞到了怎么办?这不是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吗?!
反正刘芒当时的心里是千万个不愿意,表露在脸上不情愿的表情大有你怎么能这样胡来的意思。
然后他记得大长老抽搐了一下僵硬的嘴角,没好气的告诉他蛇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脆弱,要真的担心你大可以把它绑在肚子上面。
想象一下把一颗蛇蛋绑在肚子上,刘芒瞬间辶恕
大长老看了,无奈的叹口气,说:“哎……小蛇怎么会找个那么傻的人呢?谁告诉你要二十四小时随身带,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可以。”
那还可以接受,刘芒同样松了口气,大拇指无意识的摩挲手中的蛇蛋――真是难以相信,在这小小的蛇蛋里面会流着他和锦佘的血液……
“别看了。”刘芒笑着说,“不同的蛇类会有不同的孵化日期,你的,我还真算不准呢。”
“为什么?”锦小蛇疑惑的看着他,在锦佘的印象里,刘芒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存在,当然,仅仅指生活方面的事情。
“因为……”刘芒故意拖长声音,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立即用鼻子蹭了蹭锦佘的面颊,然后轻轻的香了一口,“我没有和别的蛇精孵过蛋。”语气含着揶揄的笑意。
锦小蛇面上一红,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随后转过身背对着刘芒。结果过不了多久,自己按捺不住寂寞之后,又耐不住性子转过身继续找刘芒搭话,完全不在意明明是自己先不理会对方的。
长途漫漫,中间要没一个陪自己谈天说地,随便唠嗑,这时间过得可不就是一般的慢。而且车上又没有别的娱乐节目,除了找点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感觉就没别的可做了。
好在刘芒是一个对爱人很有耐心的人,即便锦小蛇扯着扯着把话题扯到乱七八糟的方向,也只是笑笑的看着他,听他说话。
他喜欢看他眉飞色舞的描述山中的人文事物,仿佛连自己都在不知不觉中随着他言语中的描述走进早已经流逝的时光当中。
就好像是亲眼看到锦佘在他还未出现之前的生活,一如既往的贪吃,懒惰,时而乖巧,时而俏皮,而且又喜欢像学堂里的夫子那样坐在树梢上面摇头晃脑的吟唱诗歌,偏偏一没学会,二没学成,吾吾汝汝的不伦不类,白遭人取笑。
导致现在,一紧张便拿出以前的习惯。
当说到自己偷吃了别人家的东西,又嫁祸给其他人时,刘芒不自觉的笑了出声,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小捣蛋精,你就不怕我偷偷跟他们告状?”
锦小蛇哼了一声,咧嘴一笑,“我又没告诉你我偷吃谁家的。”
“哦?”刘芒一挑眉,故意诱惑道:“那你能告诉我是谁家的吗?”
“不就是……”话刚出口,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