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稍作回忆,微微摇头:“应该没有。”
他们在一起十年,见她得过阑尾炎,感冒发烧身体过敏,倒是没听过她有低血压低血糖。
“那病人最近有没有受过什么内伤外伤,导致出血,或者得过重大疾病?”
向南一愣,跟着陷入沉默,受伤?大病?难道是因为这些,所以她才晕倒?
但是自从林夕离开,两人已经分手了小半年,这期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都不清楚,也不敢胡乱猜测,只能愧疚地摇摇头:“为什么这么问?”
医生错愕,他见女的手上戴着订婚戒指,还以为两人是准夫妇,哪里知道他不了解病人的情况:“既然你说她没有病史,那她现在的低血压有可能是以上原因造成的。算了,等她醒了,我再问她本人。”
向南颔首,送走医生,关上门,房间里只剩他和她二人,安宁静谧。
在床边拉了椅子坐下,他望着她已然陷入熟睡的脸,高悬的一颗心终于慢慢归了位。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会就这样没了,那种恐惧和无力,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此刻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已然变得均匀,但脸色仍旧有些苍白,眼下也泛着透明的淡青,曾经红润的双唇如今血色尽褪,看起来虚弱又疲惫。
向南拿棉签蘸了点水,轻柔地抹在她干燥的唇上,慢慢地,这才有了几分颜色。印象中,她身体没有这么差,现在怎么会血压血糖都低?和他分开的日子里,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想起这些,他不由长叹口气,眼底灌上沉重,都是他的错,他不该伤她那么深,如果当时肯向她解释,她落水时他想救的那个人是她,她也不会负气离开,弄得像现在这样。
视线下意识地,又落到她的左手,那里贴着胶布扎着输液针头,修长嫩白的中指上,套着一枚亮晶晶的钻戒。
他在车上抱着她时就看见了,当时来不及细想,但现在心脏如同被人扼住,痛不堪言,那钻石的每一个切面,折射出来的每一丝灯光,都像针尖一样,绵密地刺痛他的双眼,告诉他太迟了,他的那个如果,来得已经太迟了。
婚礼的请柬送出,情势就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注定要成为别人的妻子,和那人生儿育女,共度一生。
思及此处,他手掌不由紧握成拳,胸口有什么情绪乱作一团,将心脏往四面八方撕扯,痛到无法呼吸,他才刚把她从鬼门关捡回来,失而复得的庆幸还没来得及延续,就又发现自己要失去她,而且还是永远地。
是了,她会好好地活着,但会变成他一生都无法再去碰触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