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重获自由,立刻推开他从他身下钻出来,站得离他远远的,揉着自己发痛的手腕一言不发。她原以为他懂得什么叫做知难而退,现在看来,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四个字怎么写。
两人各自站了电梯的一个角落,气氛沉滞僵硬,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片刻之后,外面响起工具撬门的声音,物管及时赶到,将他们从电梯里救了出去。林夕摁下了另一部电梯的向上键,向南却径直朝着楼梯走了。
仁恒总部,顶层办公室,明媚的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暖暖地斜洒在办公桌上,硬质实木隐隐反射着辉光。向南埋首电脑前,指尖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聚精会神地处理文件。
罗城推门进来:“喏,你的新车钥匙。” 跟着手一扬,那把钥匙就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向南手边:“你撞坏那车估计得修一阵子,现在改用这辆吧。还有,酒驾的事已经都处理好了,就扣了点分,别的没啥,赶明儿我找人再买点分。”
向南头也没抬,只是简短地嗯了声。
罗城凑过去打量他,有些担心:“南哥,你脸色好像还是不怎么好,我都说让你再住两天了,你非得着急出院。” 几天前他喝醉酒开车,撞到路边的电线杆上,车前盖全都撞瘪了,连安全气囊都弹出来了,胸骨有点骨裂,轻微脑震荡,但这都是小事,主要酒喝多了,胃出血。
问他为啥大白天地喝醉,他死活都不肯说。但他就算不说,他也知道,这八成又是因为林夕:“南哥,我们都知道你是为啥这么糟蹋自己,但你也得为伯母想一下,她那么大年纪,接到医生电话通知她去医院,你知道她多害怕吗?都快吓死了。现在你又这么忙忙慌慌地出院,她怎么劝都劝不听,你想过她多担心吗?”
向南沉默片刻,终于从电脑前抬起头来:“以后不会了。” 以后就算再郁结难消,他都不会去买醉了。从医院醒来,看见他妈妈陈立青老泪纵横的脸时,他就知道自己做错了。
爱林夕是一回事,但这个世界还有爱他的人,不能再让他们担心。
罗城看他有了几分醒悟的样子,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忍不住又劝:“南哥,你跟林夕的事,急不来。她既然能狠下心卖掉仁恒的股份,抛下我们这些和她一起打天下的战友,就已经说明她的坚决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得有点耐心。”
向南眉间覆着一层淡淡的忧愁:“我知道。” 正是因为清楚地知道,所以才如此害怕,怕她越走越远,自己连追都追不上了。
忽然间,桌上的电话响起,他抬手按下接听键,来自他的秘书瑞贝卡:“向董,温小姐在一楼前台,说是要见您,见不到您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