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和卫煊彩衣阁一遇后,洛橘便再也没见过他。
眼下快要年下了,大寒节气实在是叫人受不住,黎城内血虐风饕,将屋檐上挂的红灯笼都吹得东倒西歪,看起来有几分萧条。
靖亲王府内。
“来人!快来人啊!有刺客!”
靖亲王妃颤抖着声音扑过去捂住丈夫的伤口,他怒目圆睁倒在血泊里,应是被人一击毙命,喉侧动脉处被捅了个大窟窿,深色的血汩汩溢出手向外流,止也止不住。
不过须臾,靖亲王府里的一众侍卫已气势汹汹地将后院围墙上的人包围,双方对峙着,只要动一下,几十把长刀便会立马捅进他的胸膛。
残阳西下,卫煊一身玄衣孑然独立,狂风卷起衣带,隔着面罩也抽得脸颊生疼。
底下混乱一片,他手里一柄长枪此刻还滴着血,本看来粗制滥造的兵器竟平添了几分杀伐神武。
卫煊眼眸低垂神清漠然,双目不曾眨一下,好似暖阁里躺着的人不是他杀的,但周身气势凌然,狠意掩不住分毫。
侍卫们不由地有些怕,却不知上面的人心中诸多烦躁。
他脑中浮现起那张印了飞鹰纹章的纸条——
“腊月二十,仅靖王与其妻二人,杀靖王,速战速决。”
想必是雇主情报有误,这下酬金不增,反倒还要费一番力气多杀几个人,真是麻烦。
血色余辉下,卫煊终于打量起对手。
他状若不经心地眯了眯双眼,挽了个漂亮的枪花蓄势待发,像极了觅到食物的饿狼。
头头与身旁的小将对视后点头示意,侍卫们也摆出一副待战的架势。
“你这歹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下一秒,那抹玄色身影轻松跃下,不等众人反应,卫煊已然闪身到头头身侧,凝了十足的内力将长枪捅进他左胸,拔枪时,鲜血登时四处喷溅,红缨的颜色也被染得更深了一度。
“头儿!”小将急得大喊。
刹那而已,枪下的人直直倒下,一声也没出,已然没了鼻息。
见此人手段迅疾狠戾,侍卫们动也不敢动,后面年纪小的连握刀的手都在颤,甚至偷偷退后了一步。
寻常亲王府的侍卫本就是绣花枕头,看着威武可没什么实际功夫,卫煊根本不放在眼里。
见此番已将他们吓得不敢动弹,他缓缓收枪。
能少杀一个便少杀一个,能省一事便是一事,攒起来若省上百事便是赚了。
卫煊听觉训练得极为灵敏,正准备走人,只闻身后不远处响起了轻微的异动。
是利箭划过空气的声音——距离仅一尺了。
他瞬间绷紧全身,猛地侧首,似是猜到了他动作,那长箭堪堪擦过脖颈,麦色肌肤上赫然一条擦伤。
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有人想杀靖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