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很潇洒,没有半分迟疑。盛黎看着左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心如刀绞。
他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对上左池时,他脑子变得不好使,笨嘴拙舌,想表达的似乎没有表达出十分之一。
代驾迟到了,见盛黎沉着脸,以为是怪自己到得晚了,连连道歉。
“没事。”盛黎声音沙哑。他回过神,弯腰打开车门,说了地址。
最近连着几天都失眠,可也许正是休息过少,脑袋一沾上椅背,他就昏昏欲睡。
差点入梦的时候,他突然一个激灵,想到那支掉在地上的药剂。
左池当时说是药,明显是在敷衍他。是什么药?除了抑制剂之外,Omega还需要吃什么专用的药?
盛黎不太记得药剂包装上印的名字,在浏览器里输入查询,没有查到结果,又把名字改了改,还是没有相关信息。
他便去找了自己的私人医生,吴医生发了一张图片给他:你说的是这个吗?
盛黎放大图片看了看:对。这是什么药?
吴医生:这是专门针对Omega假性发情研制的药,可以控制信息素水平。
盛黎心中一惊:假性发情?
吴医生:Omega会像突然陷入发情期一样陷入情热,症状和发情类似,但是发情时间不固定,分泌的信息素不稳定。
盛黎拿着手机的手在发抖,后背冒着冷汗。他盯着手机屏幕上吴医生发过来的那段话,整个人有些恍惚。
他和左池上床那一次,左池不就是突然陷入情热,然后给他打了电话吗?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在遇上不好的状况时,左池第一时间给他打了电话,是信任他,可是他呢?他当时怀疑左池下药给他设了圈套,他还拿左池和别人比较说了一番侮辱的话,他把左池一个人丢在了酒店!
盛黎胸膛起伏跌宕,心揪成一团,那张俊脸因为痛苦而有几分扭曲,眼神却是灰败的。
左池当时怎么想?
盛黎尝试着代入左池去重现当时的场景,难受得快要不能呼吸。他们做了好几次,左池肯定很难受,他本来该细心地照顾左池,替他擦拭身体,帮他做饭或者点餐,问他疼不疼,可他不但没有关心左池的情况,还冷言冷语地质问左池是不是在算计他。
他误会了左池,发了一通火,还丢下左池走了。左池一个人在酒店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左池后来是不是一个人去的医院,是不是一个人挂号等待,是不是一个人去拿药,是不是觉得孤单、无助,是不是想要有人陪着。
是不是觉得他是个恶劣的人,是不是后悔喜欢他。
而他当时在干嘛?他妈的当时在干嘛!他当时甚至还在埋怨左池把他们的关系弄得一团糟,还在怪左池去了成向晚家。
他对他的Omega这么残忍无情,可左池什么也没说,后来还是跟着他回了家。
盛黎拽住胸口的衣料,不敢往下想了。他之前觉得只要他认清楚了自己的心,打定主意一辈子对左池好,一切都还有救,现在不确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