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黎去办住院手续,然后到楼下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去买了滑蛋牛肉粥和清汤的关东煮,还没忘了给自己买了一支便携装的气味阻隔剂,以及两套洗漱用品。他接到电话失了分寸,出来得太匆忙,什么都没有带。
回到病房后,盛黎在病床旁边的椅子坐下,小心翼翼地打开装粥的盖子,端着粥递到左池唇边:“我喂你吃?”
他没有问出口就知道左池的回答,果然,左池用右手抢过勺子:“我自己来。”
盛黎:“可能有些烫,你注意一点。”
太久没听盛黎好好说话了,今天一下子听盛黎说了这么多句“人话”,左池觉得有点违和。盛黎不是不会关心人,是关心的时候也总是用一种“你是笨蛋”的苛责语气。
也许盛黎真的在改变了,可是这才两个月,说明不了什么。改一时容易,改一辈子难。
在盛黎的注视下刨了两口粥,左池不自在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你可以回去睡觉了,明天不是还要上班?”
“你现在这样,我怎么可能回去。”盛黎立刻说,“你左手不能动,做什么都不方便,万一半夜起来想上厕所怎么办?肯定需要一个人在这儿守着你。”
他才不会回去,经历了恐慌之后,他只有守着左池才会觉得踏实和安心。
左池只是觉得以他和盛黎现在的关系,盛黎在这儿守一晚上有些别扭,但盛黎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左池:“你在这儿守着,也睡不好。”
盛黎:“你让我回家,我更睡不好。”
“……”和盛黎对视了半分钟,左池妥协了,“那你明天帮我找个护工。”
“嗯。”
盛黎看向挂钟,还有一分钟就到十二点了,趁着“今天”还没有过去,他对左池说:“生日快乐。”
此情此景与快乐当然没有关系。生日过得如此戏剧化,左池心中五味陈杂。如果不是那辆小车最后刹了车,他现在是生是死都是个问题。
在事故发生的那一刻,他想过最坏的结果,觉得很不甘心。真正属于他自己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他的爱情……左池很不想承认,在那刻他想到的还是盛黎。
他其实很害怕,也很不安,有很多碎片在大脑里横冲直撞,让他头疼,让他无法保持淡定。只是在他醒来之后,一系列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发酵,盛黎就进了病房。
盛黎的心理活动都写在脸上,恐慌、着急、担心……
左池看着他,不知不觉就平静下来。
他轻声说:“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
“我怎么可能忘。”他们一对视,就知道彼此都想到了相同的事儿,盛黎说,“对不起,去年我……”
粥已经喝完了,左池把碗放在一边:“好了。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
过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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