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略微弓着身子，从后面看似乎不像是一个威严的皇帝，而是一个寻常的老人。

“你今年年纪不小了，二十有余，你的几位皇兄弟都已成婚，你呢？有没有心仪的女子？我看那将军府的叶若依挺不错的，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她也在辅佐你。”

“父皇，若依已经有心仪的人了，我也有。”

萧瑟微微一笑说道。

“哦？哪家女子？”

明德帝见到萧瑟那脸色一闪而过的笑容微微一愣，随即问道。

“雪月城司空长风的女儿，司空千落。”

萧瑟回道。

“雪月城，朱雀使，我见过他们夫妻，想必他们女儿也不错，只是…，罢了，你喜欢便行。”

明德帝回忆说道。

“刚刚你说将军府的叶若依已经有心仪之人了，你可知晓是谁？”

“是雷无桀。”

“是他啊，他这个名字当年还是我取的，他想不想做官？”

明德帝停顿一步，缓缓说道。

“不想，他只想做个大侠，快意江湖，打遍天下无敌手。”

萧瑟听到明德帝的话也是微微一愣，雷无桀父亲事情他知晓，但是这个取名的事情无从听说，随即迅速回道。

“挺好的。”

两个人就这么闲聊着，像是父亲与儿子拉着家常。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偏僻的寝殿，萧瑟看到这地方有点惊讶，他从来没来过这里，也没想到皇宫内有这么破旧的寝殿，似乎已经很多年没人在这住过了。

明德帝看着眼前破旧的寝殿也是停下了脚步，本是随意走走，却不知不觉来到了此处，看来当年的那件事情至今还影响着他，所以在这最后存留之际潜意识中还要来看一看这里。

明德帝正欲推门而入，手放在门上却没有用力，问道。

“当年孤不顾一切，不让若风死，你说现在会怎么样？”

听到明德帝的话语，萧瑟明白了，或许这里是那位琅琊王的寝殿。

片刻，萧瑟沉声道。

“一条分叉路，当我们选择了其中一条路后，那另一条路上的风景是好是坏，我们看不见，谁也不可知。”

明德帝顿了顿，许久，放下门上的手，转身说道。

“我们走吧。”

明德帝的背影似乎又佝偻了一些。

一句话结束了这一次父亲与儿子之间的闲聊。

三日后，明德帝驾崩。

在这一日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来临，将整个天启城染上了一层白色。

家家户户门前也挂上了许多白绫。

三日国丧，满城皆白。

几日后。

皇宫大殿，兰月侯拿着龙封卷轴念道。

“孤今日身染恶疾……”

萧瑟还是坐上了那皇位，没有逃避。

“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也算是众望所归，百官纷纷长身大拜，朗声高喝道。

先帝六皇子萧楚河登基。

定年号为永安。

白王萧崇在这一刻也离开了天启，不知前往何处，或许是想去看一看这天下的风景。

毕竟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