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洞穴空间道路的尽头,满布庞大的身躯晃动几下,撞在洞壁上,无数飞出的晶石碎片射入他的躯体里,发出一阵细微的穿透声音,满布身上涌出许多绿色的粘液。
满布硕大的爪子在空中挥动,电光火石一般砸向奥吉拉,只听“砰”的一声,爪子竟然抓在光滑的洞壁上,奥吉拉的影子变得虚幻起来。洞壁寸寸碎裂,那种螺旋形状的水波纹不断地荡漾着。
“我以伦雅圣女的名义再次警告你,破坏圣女计划将被驱除出神域!”奥吉拉的声音低沉而威严,不容质变。
伦雅圣女是都满大祭司的独女,是全魔羅族血统最完美的传承者,很有可能再次成功进化。这点满布心知肚明,但大祭司的位置实在太过诱人,还有一个家伙在惦记呢。
而现在他不得不退缩,他知道作为完全进化的奥吉拉战力莫测——而他只是一个甲兽!
无论如何,满布都不会去触怒一名成功进化的勇士的,这是兽王阁下的旨意。
满布愤怒地注视着隐去的黑影,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回头望向后面的手下。那些不争气的家伙们都匍匐在黑暗之中,一种无形的威压笼罩整个空间,很显然奥吉拉的战力对那些奴隶般存在的可怜族人们是一个不小的震慑。
甲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所有卑微的奴隶们撕成碎片,或是直接吞噬——如果奥吉拉愿意的话。
满布向后退缩,每走一步,身上沁出的粘液都在垂落。
这就是奥吉拉的实力。
虽然他已经被都满大祭司驱除出魔羅一族,但还在为伦雅圣女服务,这是他们达成的契约,或者奥吉拉有某种隐藏的意愿!
六面体建筑前面,江一寒、周芳华、高格明、秦老实等人痛苦地在地上挣扎着,黄大壮和“小眼镜”在地上翻滚,但还是抱着冲锋枪不放。
唯有楚南飞和彭新宇看起来没有那么痛苦,但彭新宇满脸汗水,扭曲变形的脸死死地盯着楚南飞,目光中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意味。
楚南飞并不轻松,空间内的噪音几乎让他崩溃,眼见着战友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看着周芳华蜷缩在地上,心忽然疼痛了一下。
疼痛并非来自肉体,而是内心最深处。
楚南飞移动到周芳华近前,伸手拉起她。
周芳华竟然靠在了楚南飞的肩膀上,沉重地喘着粗气:“次声波可以杀死人!”
楚南飞的身体有些僵硬,一股淡淡的女人的香味钻进鼻子里。楚南飞抖动一下肩膀,漠然躲开女人的手,抱着枪走到江一寒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吧?”
江一寒已经恢复了正常,其他几个人也从地上爬起来,疑惑地看着楚南飞。
“次声波是从地面传来的,越接近地面受到的干扰就越大。”楚南飞打了个手势,走上祭坛的台阶,秦老实等几个人紧张地形成防御队形保护。
江一寒快步跟上,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望着黑暗的尽头,一种莫大的危险似乎就在前面,而他却对此反应太迟钝。楚南飞无疑是最出色的特战队员,虽然他是一个刺头。
“彭专家,取样吧。”楚南飞回头瞥一眼彭新宇淡漠地说道。
彭新宇推了推眼镜摇摇头:“已经取完了,当务之急是快速通过第五层平台,我们的目标是深渊第九阶。”
“你确定能活着走到第九阶平台?”楚南飞瞪一眼彭新宇,冲锋枪上肩,放松了身体围着祭坛转了一圈,秦老实和小眼镜机械地跟在后面。
彭新宇显然十分愤怒,刚要发作,周芳华却爽声道:“这里是深渊第五层平台,垂直距离超过四百五十米,如果不确定正确的方向和路径的话,我们很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江一寒警惕地看着彭新宇,时刻防范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也对周芳华的这番话也感同身受,从某种角度而言,信任周芳华要比彭新宇多一些。
“彭博士为了科学可以视死如归,但我们不能无谓地牺牲。”江一寒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毕竟彭新宇是专家——而且是此次考察的组长——虽然被剥夺了组长的头衔。江一寒不想让这次行动留下太多的遗憾。
高格明严肃地点点头:“小周说的对,蒋教授的日记明确指出,第五层平台不仅仅是一个祭坛,这里是进入深渊内部的瓶颈。”
正在此时,楚南飞大步流星地过来,奇怪地看着高格明:“深渊内部?难道四百五十米还没有进入内部吗?你还知道些什么?”
高格明尴尬地摇摇头:“具体说我的信息都是从日记上知道的,蒋教授夫妇是研究魔羅文化的泰斗,而我是学地质的。”
也就是说他只是一个传声筒,但这个传声筒似乎不愿意把知道的信息分享。文人相轻自古就是中国知识分子的积习,延续了千年也没有改观。关键是在这个时候他们还在挤牙膏,让楚南飞有一种一拳打飞他的冲动。
“我有一种直觉,古城废墟上的那座祭坛是这个祭坛的复制品,这个才是真正魔羅族的祭坛。”楚南飞看向周芳华,发现周芳华正在打开怀表。
那支怀表楚南飞已经见识过,是一款1902年瑞士生产的欧米茄机械金怀表,圆润的包浆,双面水晶球形设计,中间连接部分使用黄铜制成,球体下方有一个独特的喇叭体——在找水源预想后周芳华骑在楚南飞的身上的时候,金表就在他丰满的胸前摇摆。
楚南飞活动了一下脖子,奇怪地看着周芳华,她手里的怀表双面水晶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周芳华打开怀表,指针在疯狂地旋转着,根本看不准时间。周芳华扬了扬怀表,无奈地耸耸肩,刚要收起来,却被楚南飞抓住,连同她凝脂一般的玉手一起抓住!
周芳华“啊”的一声惊呼:“你干什么?”
“看看你的表!”楚南飞毫不客气地将金表从周芳华的脖子上摘下来,拿在手里,仔细观看,黄铜喇叭口做得十分圆滑,显然是磨损所致。而表内固定表针的细杆却很长,尖锐的形状,犹如探针一般。
楚南飞一下将怀表扣上,扔给江一寒:“我怀疑这块表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