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记忆神经元有一种比较特殊的功能,能够进行情景记忆和回放,当人回到记忆最深刻的地方之后,记忆神经元便会发挥作用,在脑垂体分泌的化学物质作用下,会激发记忆,同时人的神经系统会相互协作,产生喜、怒、哀。乐、悲、恐、惊,此所谓七情。”张宏伟又开始彰显他的博学才华了,说的头头是道,吐沫星子乱飞,却被队伍给拉下了。
几乎没有人听他的理论,只有助理蒋一涵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一言不发,表情凝重至极。也许张宏伟的分析没有错,但现在不是对这种现象进行分析的时候,她在猜测楚连长是否也看到了“那东西”?
女人心思很细密,尤其是搞科研的女人,蒋一涵从楚南飞望向山口的脸色和眼神里,明明看到了那里有什么东西,但他不动声色,足以说明问题。
军人的职责是服从命令,几名队员没有纠缠这个存疑的问题,他们的任务是开路和警戒,随时都要处置意外情况。
越接近山口楚南飞越感觉到一股阴森的气息正在周围弥漫,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而马德才此刻却恢复了许多,但还是不时望着山口一言不发。
近水知水美,近山晓山高。在海拔一千八百米的虎跳山山顶回望,一定会感到大自然的雄奇和恢宏,而面对百十米高的悬崖断壁又会感到自己的微不足道。那种压迫感从心底而生,不得不正视眼前的困难,如何翻越?
队员们只当张宏伟的解释是对的,马德才什么也没看见,他只是太紧张所致。仰望虎跳山山口,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飘荡的雾气,而队伍也身在雾气之中。
马德才说昨夜从这里倾泻而下巨量的雾,雾里有“鬼魂”,考古队和芳华就是被雾引领到山口的,而且集体跳崖。这种说辞有几分的可信度?当看到眼前的悬崖的时候,楚南飞的心里产生了怀疑。
想要到达山顶势必要爬上悬崖,而周边没有任何路径可走,也不可能迂回到山顶。华山一条路,无路可退,只有前进。
刘金生、李报国和郑爱民开始准备攀登的装备,登山安全绳、升降器和扣子一应俱全,这些都是特种装备,异于专用的登山设备。安全绳的承重是2.5吨的,升降器是特种钢打造的,而扣子是自己设计的。
“头儿,准备好了,给我打掩护,老子要上去抓鬼!”刘金生把带着抓钩的绳索甩到悬崖中间,恰好勾住了石缝,刚要往上爬却被楚南飞阻止。
“我来。”楚南飞早已经准备好了,把突击步背在后面,检查一下腰间的匕首和武装带,抓住安全绳的扣子,升降器仍在一边,“蹭”的一下窜道一块石头上。
攀爬是特种兵必训科目,他们可能面对各种各样的生存环境,必须有一套自己的独门绝技,才能在特殊战场上生存,才能完成常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作为精英中的精英队员,楚南飞的攀爬技术无疑让人叹为观止。
还没等刘金生拒绝,楚南飞已经身轻如燕地爬上绝壁,灵猴一般在峭壁上游走,绳子在他的手里不断抖动着。十几分钟后,他便到了二十多米高的绝壁上,那里是飞爪的固定点,楚南飞一抖绳子,飞爪卸下,立即上抛到距离崖顶十几米的地方,牢牢地抓住。
下面的人看得胆战心惊,尤其是张宏伟等几位专家更是瞠目结舌,方明白这位楚连长真不简单。
“老刘,我们可咋上去啊?攀登科学高峰我在行,可这弄不好掉下来就粉身碎骨啊!”张宏伟惊惧地望着在峭壁上游走的楚南飞,老脸跟苦瓜一般。
刘金生把升降器扔给张宏伟:“你们一会用这个。”
升降器其实是一种十分简单的攀爬机械装置,扣住安全绳之后收紧或者放开就能实现升降的目的,不过也需要进行培训一下。刘金生索性给专家们讲解使用方法,专门拿蒋一涵做例子,手把手地教。
女人的体香差点没让老刘幸福得晕过去,一念之间的想入非非让他颇有成就感。李报国早就看出了他的伎俩,在旁边窃笑不语。常年在兵营里的汉子很少也很难见到女的,尤其是像蒋一涵这么漂亮温柔的女孩,难免会受到大刘的青睐啊!
山风过耳,凝雾飘飘。脚下便是几十米高的深渊,头顶是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虎跳山口,越临近峰顶楚南飞越紧张,不得不在卸下第二道钩子的时候,贴在峭壁上休息一下。
楚南飞不担心攻克这道不算难的山口,而是山口上的那个“人”!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人”,但冥冥中已经感觉有某种神秘的对手存在,这是多次预见成真的感悟。
望着头顶被凝雾遮掩的山口,楚南飞选好了突破路线,深吸一口气抓紧了绳索,快速向上爬去。十几米的高的崖顶看似很容易,实则每走一步都充满了惊险,只要有一个细微的失误都会遭至不可挽回的后果。
下面的队员突然发现楚南飞“消失”了!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当楚南飞站在虎跳山山口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一头摔到在光秃秃的地上,翻滚着大口喘息着。凝雾缥缈的天空带着浓重的青色高远而空灵,山风呜呜地在耳边呼啸而过,眼前的雾气匆匆掠过,一股无比新鲜的草木香钻进鼻子里。
楚南飞感觉自己的肺叶正浸泡在某种除污的液体里,每个肺泡都在不断地吐出脏污的尼古丁和灰尘。不用看就知道周边的自然环境是何等的干净清爽,是那些常年浸淫在都市的人无法想象的。
终于爬了起来,楚南飞第一眼便看到了那方巨石。那是山口上唯一一块如石笋一般的巨石,精黑的颜色似乎显示着与众不同,不过楚南飞下一秒便惊出了一身冷汗:巨石下真的有一个人!
楚南飞打开保险瞄准那个人,激动的心似乎要吐出来一般,那个人没有动,褴褛的衣裳在猎猎的山风里飘摆,露出黝黑的手臂和干瘪的腿部。竟然是个死人?早已辨认出是死人了,甚至在接触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
但眼前诡异的一幕还是震撼了楚南飞,那是一具浑身乌黑的干尸!
这里没有产生干尸的条件,也没有保存干尸的条件,在这里死只有一个结果:坠崖。
干尸的旁边,一块不明材质的黑色牌子引起了楚南飞的注意。拿起来一看,上面刻着“虎卫魂牌”几个篆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