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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记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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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飞在温暖的阳光里轰然倒下,他看到了几个血色的人影几乎同时围着自己,他们在呼喊,但自己却听不到。

天空,是血色的。

瀑布,是血色的。

河流,是血色的。

那两只还在水面炫飞的鸟也是红色的,而先前它们是白色的。

血色的远山,血色的草树,血色的阳光!

耳边又传来了神秘的钟鸣,但节律不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个节律,短促、铿锵、恢宏。好像是部队里的起床号的节律,但他现在不想起来,他已经淹没在血色的世界里。

竹坪村村口挂着的那口奇形怪状的钟响起的时候,楚南飞看到了那个佝偻而神秘的身影,后来才知道他是村支书老罗头。他很谦卑也很随和,如果不是他身上有一种“葬气”味道的话,也许会和他交流出更多的消息。

老罗头苍老的脖颈皮肤上纹着一种古怪的纹身,楚南飞看一眼便记住了,在沼泽地看到的那场战争中魔羅人的炮车上有那个符号。记得周芳华的考古笔记里也有类似的符号,下面标注着“永生”。

那是魔羅阴文,一种极其晦涩难懂的古老文字。

老罗头敲钟是在向这个空间里传递某种信息,就像在部队里每天清晨都吹起床号、晚上要吹熄灯号一样。但当时自己并没有太在意,直到那夜在虎跳山山坡上听到了钟声,才略有感悟。

他传递什么信息呢?

可以肯定的是,老罗头是“逃”出空间的“影”,或者是被马德才称作的“鬼魂”。芳华说这世界上没有鬼魂,但这次行动后自己相信是有“魂”存在的,就是凝雾之境里的“影”。那是一种在这个紊乱的时空里特殊的生命存在形式,从这个空间诞生的那天开始,生命便以“影”的形式存在。

这是一个与现实世界时空完全相悖的错乱时空,用芳华的解释就是“时空裂隙”。而张宏伟用神秘的量子学解释,便成了“纠缠”,但楚南飞不相信世界是由量子组成的,更不相信张宏伟虚与委蛇的话。

张宏伟,不值得信任!

在出发的那天早上就应该注意到张宏伟的异样,老罗头把村口的钟敲碎之后,他把古钟的碎片收了起来。本来以为那是一名科研工作者的谨慎之举,却不料想他把那些碎片带进了这个空间。

张宏伟的手里也有一块“西王虎卫”的牌子,他早就知道那是“魂牌”,里面蕴藏着神秘的力量。也许这空间了每个“人”都会有一张“魂牌”,而自己手里的是马德才卖给芳华的那块,马德才是从老罗头的手里偷的。

所以,马德才必须死。

不过他是怎么变成干尸的?

楚南飞不禁头疼欲裂,不禁长出了一口气,血色的世界依然如故,芳华他们还守在旁边,在啜泣。他们也许不知道那个敲钟的老罗头在丢失了魂牌之后,意味着他的命运掌握在得到魂牌的人手里。

所以,自己会三番五次地看到他。正是因为此,才推测出这个时空是紊乱的,才推测出老罗头便是三百年前的一名西王虎卫,而真正的老罗头已经被他变成干尸,晾在了虎跳山山口。这也证明了逃出这个空间的“影”若想在现实空间内生存,就必须不断地“借命”。

借命——这个词太恰当了!

真正的老罗头被借命而变成了干尸,马德才被借命也变成了干尸,张宏伟实验室血案里失踪的那些专家也都被借了命,所以他们都变成了干尸。这种现象无法用科学解释,是因为科学还没有发达到可以解释这个问题的程度。西方有一位哲人曾说过:存在即合理。

线索又回到了张宏伟手里的那块“西王虎卫”魂牌上,到底是谁的牌子呢?纵观血案的整个事件发生的十分蹊跷,蒋依涵说实验室内的所有电子仪器设备几乎同时失灵,然后便发生了血案。

如果是“逃”整个空间的人所为,为什么不在案发现场“借命”,让那些人直接变成干尸?为什么还要杀死五个人制造骇人的血案?为什么要拿走那些研究资料?从这些疑问来看,实验室血案的凶手一定是“人”,而不是“影”!

再回到张宏伟的身上,他拥有这个空间的魂牌之后所作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如果我是张宏伟的话我应该做什么?当然是进入这个空间,因为这里可以“借命”,可以永生!

但张宏伟似乎对“永生”的话题并不感兴趣,他最感兴趣的是桃花源,他所向往的“永恒国度”。楚南飞的心忽然一颤:永恒国度。这是张宏伟寻找桃花源最根本的目的——永恒既永生。

一张伪善的面目要怎样才能揭开?张宏伟给楚南飞上了一堂最生动的实践课。其实西王虎卫魂牌不代表文物,它的价值也不在于历史和文化,对于从这个空间里逃出去的人而言,那是命。藏“魂”于其中,借命而永生。

这个紊乱的时空裂隙开启和关闭有着固有的规律,二十一年的时间开启了三次,每隔七年开启一次。但不知道每次开启多久,也许现在空间已经关闭,自己机缘巧合地成为永生者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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