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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墙上的画像,越看越喜欢,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光着脚踩着地面便跑到画像前,双手背在身后,沾沾自喜起来。林放的画功着实差劲,那么好看的一张脸竟然被他画的辣眼睛,跟他自己的画像一对比,瞬间被吊打。两相衬托之下,夏治的虚荣心“biu”的一下窜得老高,谦虚而又虚伪地问道:“福秀,你来说说,这几幅画如何?”

福秀的神经立刻绷紧了,悄悄打量着皇上的神色,又看了看那几幅画,心中为难――中间那幅可是皇上的亲笔画,画中人又是他家主子的心头好,若是说出一个不好的地方,岂非要触怒龙颜?

良心受着煎熬,福秀牙一咬,脚一跺,崇拜地望着中间那幅画,眼中冒出几颗星星:“皇上画功着实了得,奴才瞧着,仿佛是林世子走入画中一般,当真是难得的佳品。”

夏治僵硬地盯着林放扭曲的脸,咬牙道:“比之旁边的画像如何?”

福秀沉醉地眯起眼睛:“皇上的功力自然比皇后娘娘深厚。”

夏治:“……”

良久,未见皇上夸赞自己,福秀心中忐忑,悄悄抬眼看了眼他家主子,就见他面上满是高深莫测的神情,令人捉摸不透,一时间颇为疑惑。

听着福秀睁眼说出来的瞎话,夏治顿时明白过来,先前他当着林放的面说出那番漏洞百出的话时,想必林放跟他此时的心情一样,只想将面前的人狠狠削一顿。

夏治长长地叹了口气,手掌搭在福秀的肩膀上拍了拍,后者立马受宠若惊,心中窃喜。

夏治:“福秀啊福秀,朕今日与你说句心里话。”

福秀:“奴才听着。”

夏治:“近日你该去拜拜菩萨烧烧香,给那庙里添点香火钱,就当是为自己积福了。”若不是打小与小皇帝一起吃过苦、受过欺凌的过命交情,这么个没眼色的小屁孩怎么可能当上皇宫内的首席太监?夏治怨念!

福秀百思不得其解,转头又看了眼林世子的画像,心中发苦――皇上啊,不是奴才不拍您的马屁,实在是这画的太难看,拍都找不着合适的地儿呀。

定国侯府的下人们惊喜地发现,前些日子大打出手、互相揪头发踹肚子的定国侯与白大先生竟然同时进了书房,里头还静悄悄的,没过一会儿功夫,有个郎中打扮的人也进去了,原本静谧的书房里终于传出了点声音,只是声音太轻,叫人听不真切。

林放回府后便直奔药庐,往日里甚少踏出药庐一步的白大先生却不见身影。药童面露愁容:“先生说有要事与侯爷相商,自昨夜出去后便彻夜未归,小的去问时,被护院拦了下来,也不知先生现今如何了。”

定国侯与白大先生之间有些宿怨,这在侯府内已经不是秘密,就连当日在自己院门前大打出手的事林放也有所耳闻,如今先生多时未归,自然令人担忧。

林放火速赶往定国侯的院子,听说白大先生与侯爷进了书房,又即刻前往书房。还没等他推开书房的门,便听内中“砰”的一声响,随即传来白大先生愤怒的吼叫声。林放心下一凛,无暇说什么场面话,一脚便踹开了门,却见白大先生将定国侯按在椅子上,高高举起拳头,若不是他突然踹开门,只怕这拳头已经砸到了定国侯的脸上。一旁站着个畏畏缩缩的郎中,似乎是在劝架。

“先生。”林放清了清嗓子。

白大先生奇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松开定国侯的衣领,晃了晃手腕。林放向来不将他这个亲生父亲放在眼里,也从未请过安,今日倒是稀奇。

林放道:“先生一夜未归,徒儿甚是担忧,特来相寻。”

一听这话,白大先生立刻扬眉吐气,哈哈笑道:“算你个小兔崽子有良心,这么多年来为师没有白疼你。”

定国侯两只绿豆眼在二人身上打量,眼看着他们双双离去,顿时气的头顶冒烟,发怒道:“没良心的东西,也不看看谁是他亲爹!”

郎中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不敢搭腔,定国侯越发震怒,脸色阴沉到可怕的地步:“当年可是你亲手调配的药,如今却说无药可解,限你一个月的功夫,若再无解药,便别怪本侯心狠手辣!”

白大先生的得瑟劲儿还没等回到药庐,就烟消云散,只因林放问他:“听闻府内来了个郎中,不知先生可知侯爷又在盘算什么?”

白大先生神情微妙,敷衍道:“多年前的事了,那时你尚未出生,关系不大,不提也罢。”

林放:“据我所知,此事涉及母亲,怎会与我无关?先生莫要诓我。”

白大先生沉默片刻,素知他性情,只能长长地叹息一声:“此事本不想瞒你,当年调配寒毒的郎中找到了,只是他并无解药,你体内的苦寒之症究竟能不能治好,谁也说不上来。你听先生一句,便当没有这回事,切不可太过挂怀,以免……”承受不住无药可救的打击。

林放一时怔忡,原本只当是要调查清楚当年母亲早逝的真相,不料竟与他身上的症状有所牵扯。自幼年时他便知晓,身上寒毒并无良药,只能不断压制,多年过去,早已积重难返,只能时刻留心,处处留意,并不敢奢望痊愈。白大先生的一番话,却叫他生出一丝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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