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禄帝摸摸她的脑壳,安慰道:“你喜欢兔子也好,喜欢老虎也好,只要有人愿意为你去抓就行……”
两个人进了主帐,朝云住的地方最大,吃饭有专门的地方,露天而宴,倒也有些趣味。
文武官员都在,这些人陪着春猎,更多是为了陪着帝王。
朝云对着要行礼的百官道:“免礼了,在外不必拘束。”
于是百官纷纷起身,又向楹酒行礼,楹酒刚要跟着免礼,就听见边上皇姐突然问了句:“听说你手底下一个大管事出了事?”
楹酒心里一紧,忙道:“也不是出事,铺子开的太好,被有心人故意陷害了……”
朝云唔了一声,有些漫不经心,扫了眼跪着的群臣。
楹酒心里哎呀一声,忙命他们起身。
为首的正是韩遗,他起身后,正好和楹酒对视了一眼。
古井无波,没有一点波澜。
楹酒稳了稳心神,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韩遗的眼神看的她心里毛毛的。
她随着朝云入了席,坐在左手第一个,朝云坐在主位,问了她不少事情。
最后朝云忽然问了句:“你方才说,铺子的木料断了货,可柏木不是寻常料子吗?”
楹酒心中一凌,眼神微动,在座的官员们都在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听着,估计是她俩这唠家常的聊天太无趣了。
她装作苦恼的样子,对皇姐道:“是啊,虽说我们这边不是很多,但是南方可多了,便宜又好用……可是架不住运不过来呀!”
这句话一出,众人还没什么意识到什么,韩遗和几个老大人却眯起了眼。
果然,主座的朝云问道:“怎么了?”
楹酒瞧了瞧桌上的菜色,都是她喜欢的,心里觉得可惜,这么好的菜她却吃不了几口,夹了筷子余万塞进嘴里,嘟囔道:“还能是怎么回事,汛期到了呗……”
虽然只是寻常的宴席,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但是皇帝问话,楹酒还能边吃边回话,可见骄纵。
换了寻常,一定有严官要进言叨叨。
但是周围一片寂静,楹酒筷子拨动的声音,都能听见。
不怕死的小公主还继续道:“上个月还两百文,这个一千文都不卖了,问就是全进了运河,让我自己去捞……”
有人试图打断她,起身道:“不知谁敢这么欺瞒殿下,我家中一位侧夫妹妹就是做木材生意的,恰好最近修缮老屋,木材的价格并未上涨啊。”
那人举止有礼,楹酒盯着她看了半天,认出她是户部侍郎的人,在那人的目光中慢吞吞道:“不是说官员夫族不可经商吗,尤其是相关行业的……”
那人一噎,规矩是这么规矩的,但是又有谁真的遵守呢,她只得尬笑着道:“是隔得很远的表妹。”
楹酒觉得有意思,又道:“哦~表妹啊~看样子和大人侧夫感情很好呢。”
自古表妹都是封建社会的暧昧节点。
楹酒话一出,就有人很给面子的笑了——是韩遗。
朝云面上没有什么情绪,像是不解一样,对站起来那官员道:“为何丹阳王方才那样说,汛期到了,朝廷年年都派人维护,银钱也是早早就拨下的,怎么一个柏木的价格,都要翻几番?”
那人脑门上全是汗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谁能知道,昌禄帝居然在这个时候发难。
她不说话,隔壁小公主又开始嘀咕了:“是啊,为什么年年汛,年年修就是修不好呢?”
丹阳王歪着脑袋看他们,笑眯眯道:“供材料那商人还说我运气好,我定的几船木头虽然全进了河里,但是柏木轻,又粗又大漂在河里,说看在我常客的份上不涨价了,让我自己去捞。”
小公主说话天真又可爱,但是没人接话。
还是昌禄帝接了话:“哦?还有这样的人?”
楹酒给自己倒了杯茶,对朝云道:“对啊,我买的是木料,还能捞回来几根……听说有个大傻子,年年这个时节运十几船面粉,进了河全没啦,捞都没处捞……”
咔嚓一声,寂静中响起了杯子碎裂的声音。
垃圾作者有话说:酒酒随随便便告个状……
有人抢她饭碗,她就砸场子了,所以她也没那么包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