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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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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挑高傲公主 作者:小闵aa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别忘记我刚才说的话就行。对了,冰凝妹妹,你再留下来一会儿,我还有点儿事情要跟你说。”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冰凝如坐针毡地挨过了那段众人纷纷起身告退的场面,有的人面含同情之意,有些人则是难掩奚落之色。好不容易等到大家都走了,雅思琦板起一副面孔,开口对冰凝说道:

“冰凝妹妹,你知道错吗?”

“福晋姐姐,妹妹知错。”

“那你自己先说说,错在哪里了?”

“妹妹不该将十三叔误认成爷。”

“还有呢?”

“还有?”

冰凝禁不瞪大了眼睛,声音也有些提高,只是话刚出口,就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快又低下头去。可是,她在心中百思不解,除了误认十三叔这件事情,自己还能有什么错处?

“你到现在都没有认清自己的错误?我刚才那番话算是白说了!你要把爷放在心上,爷才能把你放在心上!对爷失尊、失敬、失恭、失礼,这才是你的根本错误所在!”

“谢谢福晋姐姐的教诲!”

“既然犯了错,不受惩罚是不可能的!念在你年纪还小,不懂事,就先罚你将《女诫》抄十遍吧。”

“是,谢福晋姐姐。”

刚刚听到惩罚的时候,冰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严刑家法在等待自己,心里极为忐忑不安。待福晋说出来那个所谓的家法,不过是抄十遍《女诫》,她差点儿高兴得乐出声儿来!这就是王府的家法?简直是这世上最简单、最轻松、最好的家法啊!

回到怡然居,冰凝先用过早膳,然后正好就是她平时读书写字的时间。哈哈,抄《女诫》,王府居然将抄书都能当成是家法处置,这也太可笑了!

其实她作为一个从小就开始读书写字之人,哪里知道那些从来不读书不写字的人,拿笔写字的痛苦?她天天读中品味出了乐趣,产生出了共鸣,甘之如饴。而其它的女人,从来不会读书写字,要她们拿起粗粗的毛笔,简直比拿起细细的绣花针还要难办,若再要求她们写出字来,更是比要了她们的命还难!所以王爷才会每次在她们犯了错的时候,用抄经书的方法来处罚她们,而且每次都是屡试不爽。

这些女人们经常是还没写几个字,一个个地就愁眉苦脸地来找爷,先是痛哭流涕地表示痛改前非,然后又磨磨叽叽地说完不成处罚任务。面对这些女人们,他一般都会原谅了她们,然后那些抄书的处罚也就不了了之。遇到他实在生气,必须完成抄书任务的时候,最后拿到他面前的,全都是如同鬼画符一般,他根本就是一个字都认不出来,即使仔细辨认半天他仍然无法知晓,她们写的这些都是什么?

雅思琦哪里知道冰凝最擅长的就是书写!虽然那天敬茶的时候,天仙妹妹出口成章的样子,确实震惊了当场所有的人。不过当她将这那件事情说给爷听的时候,爷不但一副嗤之以鼻的神情,并且给了一句“哗众取*”的评价。据此,她天真地以为冰凝也像她们似的,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不过碰巧就会那么两句而已。既然爷没有表态是轻罚还是重罚,她也只好参照以往爷处罚她们的惯例,这样总归是没有错。

面对着吟雪铺好的笔墨纸砚,冰凝可是犯了愁!足足呆坐了小半个时辰,一个字儿都还没有写出来。她的犯愁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是因为赶鸭上架不会写字而犯愁,而她却是因为不知道用哪一种字体来写而犯愁。这一回虽然是福晋给予的家法处治,但冰凝当然非常清楚,这一定是爷的意思。就算不是爷的意思,这处治成果福晋也必定会向爷禀报。

她不想在王爷的面前暴露真实的自己,笔迹也是真实自己的一部分!上次写家信用了颜体也是出于这个考虑。可是,唉,怎么这么快又要写字儿了?自己会的字体就这么两种,最擅长的楷体永远也不想暴露出来,不擅长的颜体已经用过一次了,这一次还能怎么办?

冥思苦想了很久,冰凝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对啊!干脆就用一个自己从来也没有练习过的字体!这样的话,既算是完成了福晋的家法任务,又借此机会练习了一种新的书法,还能将真实的自己隐藏得严严实实,真是一举多得!一想到这儿,冰凝因为自己的小聪明差点儿乐出了声!

说干就干!草书自己以往很少涉及,那就选草书,既然是练字,就一定要练大书法家的字,选来选去,她选定了米芾!这一写上了字,冰凝可是沉浸其中,根本拔不出来,不吃饭,不睡觉,废寝忘食、夜以继日。除了去福晋那里雷打不动的请安以外,她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写字。饭不按时吃,觉不按时睡,经常是饿了啃一口饽饽,喝一口茶,困了就倒头睡一会儿,也不管是黑天还是白夜。这种颠三倒四的生活,把吟雪吓坏了!

“小姐,您就算是接受福晋的家法处治,也得爱惜自己的身子,万不能把身子搞垮了啊!”

“没事儿,没事儿,你就放心吧!你小姐我身子好着呢!”

福晋对于自己的这个处罚也不知道效果如何,隔了几天也不见冰凝交上来抄好的《女诫》,没有成果自己也不好跟爷交差,于是让红莲把小柱子叫过来问话:

“给福晋请安!”

“小柱子,本福晋问你,这些天,侧福晋都在干什么呢?”

“回福晋,侧福晋这些天都在写字呢!”

“真的?”

“是的!天天写,不管白天黑天的,不停地写,吟雪劝她好几回,她仍是写个不停。”

“噢,那怎么不见她写出来什么啊?”

“福晋这是想要什么?”

“嗯,算了,你先下去吧。”

见小柱子退了下去,这福晋就更是不明白了,没日没夜地写,都这么多天了,还没有写出来?不过就是十篇《女诫》嘛!

冰凝哪里是交不出来受罚之作,她那是沉浸在书法艺术的海洋中,完全将家法的事情忘到了脑后!别说是十遍《女诫》,她现在已经写了将近有五十篇的《女诫》了!由于连日以来颠三倒四、毫无规律的生活,终于在这一天,她把自己累得病倒了!

病倒了也就无法去给福晋姐姐请安,躺在*上什么也干不了的时候,她这才忽然间想起来,还没有给福晋上交处罚成果呢!于是她赶快吩咐吟雪:

“吟雪,你赶快,我都忘记了,你快捡出十篇纸来,去交给福晋。”

“小姐,您要交哪十篇呢?”

“你看着拿吧,反正够十篇就行了!其它的,你帮我收到小柜里,也别扔掉了。”

吟雪既不认字也不会写字,当然不知道哪些写得好哪些写得坏,反正小姐说让交十篇,于是她就从表面上随便捡了捡,凑够了十篇,赶快送到了霞光苑。

福晋从红莲的手中接过据说是年侧福晋交来的十篇《女诫》,心中暗喜,谢天谢地,等了十来天,终于等到了天仙妹妹交上来的处罚成果!于是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随意看了看这些纸页。

雅思琦是好奇年妹妹这字写得如何,于是任凭她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半天她也看不懂这些字写得到底如何,不过,怎么看着不像平常见到的那些汉字方方正正的?全都是乱糟糟的,不像是写出来,反而像是画出来似的。反正看也看不明白,她就直接让红莲将这十篇《女诫》送到了朗吟阁。

今天王爷没有府里用晚膳,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一更天了。当他进入书房之后,立即就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的这十篇《女诫》,茫然不知所措。秦顺儿见状,赶快上前一步:

“启禀爷,这是福晋送来的,说是年侧福晋受处罚而写的十篇《女诫》,请爷过目。”

他这才想起来,上次给福晋布置了处罚年氏的事情,这些日子一忙,他都快把这件事情忘记了,看来福晋用的是抄书的处治法子!疑惑之间,他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他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上次她写家信的时候用的是颜体,他就曾经无情地批驳过她:还没有学会走就想学跑。现在再看到冰凝初学米芾的狂草,这回他已经实在是懒得再批成语了,而是惜字如金地只给了四字:东施效颦!

也该着冰凝走背运,吟雪这个不识字的丫环因为不知道小姐哪篇写得好,以为凭小姐那么出众的才学,哪一篇写得都一样呢,于是就随便捡了十篇。可是她随便那么一捡的那些,居然就是小姐刚刚开始学习米芾的那前十几篇,虽然后面那三、四十篇也没有达到多高的水平,但总比这初练的十几篇要强很多。

对于年氏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的表现,他心中的憎恶情绪陡然升起,当即认为罚抄《女诫》实在是太轻了!于是随手将这十篇《女诫》摔到秦顺儿的手里,同时吩咐他:

“给福晋传话:就凭这几篇《女诫》,根本起不起惩戒作用!必须再加重处罚!”

福晋得到爷的吩咐,也不知道天仙妹妹这书抄得哪个方面不合爷的意,又惹了爷哪里不痛快。可是还让她再加重处罚的措施,简直是难为死她了!一方面她觉得冰凝还是个小孩子,爷这么大人了,何苦跟个孩子置气呢!另一方面,爷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必须不折不扣地遵照执行!被逼无奈的雅思琦足足憋了两天时间,才算勉强又凑出来了两条处罚措施:罚三个月的月银,禁足两个月。

这两个法子,虽然也是王府处罚女眷常用的方式,但是雅思琦非常清楚,相对于天仙妹妹而言,简直就像是根本没有受到处罚一样。罚月银,她们年家富得流油,这么点儿月银,简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更何况她这个年家二小姐根本也不指着这么点儿月银过日子。

这是因为雅思琦曾经到府中的采办处调查过天仙妹妹的采办申请记录,才会这么清楚地知道她这两条处罚措施所面临的尴尬处境。当她见到年妹妹那些的采办记录的时候,简直就是目瞪口呆!什么胭脂水粉、金银首饰、绫罗绸缎,这些女人们最喜欢、最热衷的物件压根儿就没有出现过,有的全是诸如笔墨纸砚、书籍读本之类的。唯一还有点儿女人样子的采办记录就是针头线脑。

她又想了想,然后年妹妹确实不怎么喜欢戴首饰,也不怎么喜欢做新衣裳,不像淑清,从来都嫌府里请的绣娘、裁缝不合她的心意,每次都要单独拿到府外的绣庄和裁缝铺。对此,爷都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她雅思琦还能说什么?

这王府里哪个院子的主子不是把银子都花费在了首饰、衣裳、水粉等方面?也只有这个年妹妹,对于笔墨、书籍这些爷们喜欢的东西,她倒真是舍得花大价钱!这么看来,天仙妹妹好像并不是如爷说的那样,哗众取*、才疏学浅什么的,应该还是有些真材实学呢。

禁足,唉,对这年妹妹就更不可能有任何处罚效果了!她要不是因为请安,根本就不会出了她的怡然居!不仅是她,就算是红莲、小柱子、苏培盛,她问过很多人,谁也没瞧见侧福晋在什么地方出现过。特别是爷的书院,那个几乎被各院主子踏破的地方,居然像是年妹妹的禁地似的。每一次来霞光苑,她都会为了避开朗吟阁,宁可绕了小半个王府。

所以福晋苦苦思索两天才想出的这两条措施,对于冰凝而言,根本就称不上是处罚。

领到这两条处罚,冰凝惊诧地望向吟雪,以为吟雪传错了话!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也叫处罚?王府的家法就这么简单?她以为是要罚去跪佛祖或是什么其它的措施呢。那样的处罚对她而言,是非常屈辱、颜面扫地的事情。而罚月银和禁足对她而言,既不丢人,也不现眼,她当然是心花怒放!

确实如福晋所预料的那样,她只是在笔墨书籍上有些开销,其它的东西,府里配制什么她就用什么,从来也不会花心思在金玉翡翠、绫罗绸缎上面。银子对她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禁足,连带着给福晋姐姐请安都免了。

因为她只来了一个月,还没有领到三个月的例钱,于是吩咐吟雪,赶快从她自娘家带来的私房钱中凑足了交上去。

王府大管家苏培盛接到吟雪交来的三个月例钱,不明所以:

“这银子是?”

“是年侧福晋让我送来的。”

“年侧福晋?为什么给府上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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