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挑高傲公主 作者:小闵aa
“你给我闪开!她们两个人都被带到哪里去了?你怎么这么狠心?”
“侧福晋,求求您了,您不能再走了,您现在还被禁足呢!”
被小柱子拦在院门内侧,冰凝眼睁睁地看着吟雪和月影的背影消失在院外的小路上,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悲愤交加!她终于认清了自己,枉是什么年家大小姐,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会吟诗弹曲,附庸风雅,却是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甚至连自己的奴才都护不住的没有用的人!平生第一次,她深刻地体会到了自己是多么的失败!
雅思琦不紧不慢地踱到院门口,看着失魂落魄的天仙妹妹,叹了一口气,继而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她说:
“爷这么做,也全都是为了你们好,既然进了咱们王府,就要学会如何当好王府里的奴才,希望她们能吃一堑长一智。你自己也好自为之吧。”
见天仙妹妹仍然一副呆愣愣的样子,雅思琦也知道这个时候再说什么也是无益,留下点儿时间让她好好反省反省,于是就示意红莲一起转身回了霞光苑。
小柱子见状,赶快走上前来,毕恭毕敬地对侧福晋说:
“侧福晋还是先回屋去吧,暑天热,当心被日头晒得又要昏倒了。”
半天不见侧福晋反应,没办法,只好再次开口道:
“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往后这日子还长着呢,侧福晋何必在这意这一时半时的长短呢。”
一边说着,小柱子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侧福晋走向房里去。
小柱子的话,一字一句敲打在冰凝的心上,让她终于从最初的悲愤万分之中稍微缓回来一些神儿:小柱子说得没有错!自己就是气死了,还是于事无补,更会被爷看了笑话去!一想到这里,她加快了脚步往屋里走。幸好这一路有游廊,还有藤萝架遮拦着火辣辣的太阳,但她经过了刚刚那一番大折腾,回到屋里的时候,早已经是汗流浃背,脸色通红,筋疲力尽。
听着秦顺儿带着哭腔的回复,他简直就是被给了当头一棒!
“回湖广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什么人告诉你的?”
他还抱有一线希望,希望秦顺儿这奴才听错了消息。
“回爷!年府的管家还没有走,是管家亲口告诉奴才的。”
一听这话,他的血一下子就涌上了头顶!想也没想,抬脚就踹向了秦顺儿:
“要你这奴才有什么!连个大活人都看不住!”
他一起脾气来就蛮不讲理!秦顺儿一直跟着他在通州视察水务,根本就不在京城。再说了,他什么时候也没有给秦顺儿委派过看守年小姐的任务。可是爷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跟爷解释、辩解,除了招来爷更愤怒的斥骂,不会有任何好果子吃。因此即使爷说错了,秦顺儿都一直老老实实地跪在那里,一声不敢吭。
他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玉盈姑娘不辞而别!就这么无声地离别,带走了他的梦想、他的憧憬、他的爱恋、他的整整一颗心!
他哪里肯甘心!他是皇子,他是王爷,他接受着万人的景仰、巴结、阿谀、奉承!他从不曾被人如此无情地抛弃,他从高高的巅峰瞬即跌落至谷底,他的心被玉盈姑娘掏空了,可是玉盈姑娘的心却没有给他留下来!
他恨老天对他不公,他恨世事无常,为什么才得到年二公子的升迁之喜,就要同时承受失去玉盈姑娘的苦痛?
爷起脾气来真是不可理喻!冰凝哪里知道他的心里装满了对玉盈姐姐的无限爱恋和炽热情怀?又怎么可能给他通风报信?冰凝自己还在痛苦万分之中呢。
他不打无准备之仗!他要拿到确凿的证据再向她难!
就是在这么极端的震怒下,他仍然没有忘记了对玉盈许下的承诺。这个承诺就像是如来佛祖的紧箍咒一样,现如今正紧紧地缠在他的头上。就算是他有多么强烈的痛恨,就算是他想要对年氏有多么大的严加惩处,他也不会亲自出面!他不能给年氏留下把柄,因为他不能失去了他的玉盈姑娘。
雅思琦都已经换了中衣,因此乍一听到秦顺儿的声音,吓了一跳,以为朗吟阁那里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慌忙间连问话的腔调里都带着明显的颤音:
“秦顺儿,到底生什么事情了?”
“回福晋,没什么事情,爷就说一会儿要过来。”
一听秦顺儿说没什么事情,她的心中总算是稍微平静了一下。可是大半夜里爷来到她的霞光苑来干什么?雅思琦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因此她根本就没有对这个消息喜出望外,相反却是万分担忧!爷这个时候来她这里,不是在哪个院子受了气跑到这里来撒邪火,就是准备歇下了才现还有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吩咐她。
惜月一听这个消息,脸面一下子就挂不住了。爷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理会过她们这些后院女人,第一个去的竟然又是烟雨园!李姐姐真的就有那么好?模样嘛,以前虽然独占鳌头,可现在有年妹妹做对比,谁还敢说自己是这王府里最美的女人?性情?可是比自己差远了,整天就知道拈酸吃醋,哪里有自己这么百般花样地讨爷开心?不就是仗着有三阿哥嘛!以为就你会生儿子?现在笑得还是太早了吧。
宋格格听到淑清的这番明为道歉实为炫耀的话,第一个反应就是可笑至极,原本在心里笑笑就行了,可是,实在是太好笑了,忍了半天仍然是没有忍住,最终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宋格格从来就是一个不管不顾的人,她哈哈大笑的时候多了去了,众人已经习以为常,特别是现在,在淑清这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炫耀之后的哈哈大笑,确实是别有一番寓意。而且她的笑,笑出了众人的心声,无不觉得春枝姐姐实实在在地替大家出了胸中的一口恶气。
其实宋春枝的笑,也没有众人心中的那么多弯弯绕,她只是觉得这个淑清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么大一把年纪的人,还跟一帮模样比她漂亮、性情比她活泼开朗的小娃娃们争风吃醋,真是不识实务!等将来哪天这府里变了天,爷*上别的女人,看她还敢不敢这么耀武扬威!不说别人,光是那个年妹妹就够她受的,又年轻又漂亮,还有学问,娘家更是了得,你李淑清哪一点比得上人家?
待春枝姐姐笑够了,淑清姐姐炫耀够了,惜月妹妹的气也生够了,雅思琦这才开口道:
“大家都踏实下心来吧。伺候好爷是咱们所有姐妹们的本分,只有把爷伺候好了,爷的心气顺了,大家才能太太平平地过好日子。至于怎么伺候爷,我今天还要再多哆嗦两句。想得太多了不好,爷是公平的人,不会偏着谁短着谁;但是想太少了也不好,不要忘记了作为女人的本分!”
雅思琦的这番话,一方面是说给淑清和惜月她们,别为了爷不择手段;另一方面是说给冰凝,别不把爷当回事儿!众人前半句话都听明白了,不过是不要因为争风吃醋闹得连爷都不好好服侍,那可就是大事情了;但是对于后半句话,众人就是糊里糊涂,云里雾里了。想太少?谁不是巴不得爷天天都在自己的院子里,谁能想得太少?
“好了,大家都回去吧,别忘记我刚才说的话就行。对了,冰凝妹妹,你再留下来一会儿,我还有点儿事情要跟你说。”
皇上在四阿哥请求赐婚的同时,曾经向他提前透露了些风声:年羹尧即将放外任职。果不其然,六月二十日,皇上的圣旨就颁布下来:内阁学士年羹尧任四川巡抚。此时年二公子还不到三十岁,此道圣旨充分体现了皇上对年二公子的格外赏识和破格提拔。
对于此次升迁,年家人都高兴不已。特别是年夫人,当初被王爷出了那个天大的难题的时候,生怕是因为二公子自持才高八斗,桀骜不驯、不肯归顺的原因而惹恼了王爷,从而影响了他的仕途之路。现在一看,凝儿果然猜得没有错,二公子还是深受皇上赏识的有用之才,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升了职,她那一颗悬了大半年的心总算是落到了肚子里。
二公子拖家带口到四川赴任,年夫人也要回到湖广总督府去陪年老爷,京城只剩下玉盈一个未出嫁的大姑娘,这怎么可能呢?于是玉盈的下一步去向就成为一家子人需要认真抉择的重要内容。
年夫人是想让玉盈随着二公子,四川地处偏僻的西南,边疆地区生活多有不便,再没有一个贴心的人在身边,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二公子的想法正正相反,他是想让玉盈随着爹娘去湖广,一方面是他们几个子女都不在爹娘身边,有了玉盈,还能替他们为爹娘多尽孝道;另一方面,玉盈的婚事还是要父母亲大人作主才好;另外,真若去了四川,道路艰险,家人之间相聚重逢的机会少了许多,他怕把玉盈妹妹给耽误了。
最后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决定先听听玉盈的想法是什么。结果玉盈的一番话让年夫人和二公子大吃一惊:
“娘亲,二哥,玉盈只要不在京城,去哪里都可以!”
这叫什么话?虽然压根儿他们就没有打算让玉盈独自留在京城,但是她的这个表态还是让二公子心存疑虑,玉盈妹妹怎么会这么抵触京城?盈儿这分明是在躲着什么事情呢!
“盈儿,你告诉二哥,你在这京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二哥!您怎么会这么想玉盈啊!就算是盈儿借了高利贷,怎么可能不跟您事先禀报呢!”
二公子一听不是因为借了高利贷,心里总算是踏实下来,可是转眼就又忐忑不安起来,如果不是为了钱,那就一定就是为了情!
“那二哥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人喜欢上你了,或是你喜欢上了什么人?”
“二哥!盈儿早已经跟娘亲说过来,此生盈儿誓不嫁人!”
如果玉盈胡乱敷衍他,他都不会这么怀疑。恰恰她下‘此生誓不嫁人’的重誓,反倒是明白无误地表明了她的心思。看来玉盈的心中必定是有了心上人!是谁能得到盈儿的芳心呢?
凝儿的婚姻已经不幸福了,他不希望玉盈重蹈复辙,他的两个妹妹,不能都这么命苦!如果玉盈的心中有人,如果那个人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儿郎,值得玉盈妹妹托付终生,他决不会横加阻拦,反而还要竭尽全力促成这桩好姻缘!
于是他松缓了口气,笑着对玉盈说:
“你小小年纪,什么都不懂,就誓此生不嫁人,你才活了十来年,就敢说此生?二哥活了快三十岁也不敢说此生呢!哥哥和娘亲都是开明之明,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因此你可是要像咱们家的小祖宗说的那亲,睁大了眼睛,好好地、仔仔细细地挑选。二哥从来都是这么认为,只有这世上最重情义的好男儿,才配得上咱们年家的大姑奶奶!”
见二哥如此语重心长、推心置腹地对她说这番话,玉盈也不再态度强硬、言辞激烈,只是又再次跟二哥重申了一遍:
“二哥,盈儿心中只有爹娘、大哥、二哥,还有凝儿,除此之外,盈儿这心里再也装不下更多的人了。”
最终,年夫人还是没有拗过二公子,最终决定玉盈随她回到湖广。离开京城的那一天,年夫人的心中悲痛欲绝:才只半年的光景,自己嫁走一个女儿――凝儿,才能换回来一个女儿――盈儿,这一辈子,她再也见不到两个女儿围绕她左右的情景了。为什么得到一个,总要以失去另一个为代价?
管家年峰被留在了年府,既没有被辞退,也没有随任何一方去往四川或是湖广,而是继续留守在京城里,继续负责掌管年府。在这一点上,年夫人和二公子没有任何争执,更是达成了高度的一致!京城年府就是一个东家都没有,也必须要留着人值守,因为凝儿就是从这里嫁出去的,这里也是凝儿的娘家,不管是谁走了,这个家也不能散了!
冰凝从二哥和玉盈姐姐的家信中得知了这一切。望着手中的这两封信,她早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二哥的升迁,意味着他们之间将是长久的别离,四川不仅比湖广还要远,更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兄妹才能有相聚的那一天。
一大家子人山南海北,分散在了四面八方:年总督夫妇和玉盈在湖广,大公子在天津、二公子在四川,冰凝在京城。特别是二公子,川蜀原本就是偏远边陲,路途遥远,又不知任期会有多长,相聚的机会是那么的渺茫。冰凝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连日来不是暗然落泪,就是木呆呆地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王爷这些日子在通州视察水务,即使在外办差,他仍是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年二公子赴任四川巡抚的消息,对此他真是欣喜异常!功夫不负苦心人,随着以年二公子为代表的年轻一代的势力迅速崛起、壮大,年家的这一支羽翼更加丰满,他的悉心培植和苦心经营得到了丰厚的回报,他的势力范围呈现出规模化,下一步就要看戴铎这方面的展情况了!
回到京城后,他的心情继续沉浸在初获成功的喜悦之中,对他和玉盈的未来更是充满了热切的期待。今天是回京的第二天,在书房里,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的他禁不住再次拿出来年氏的那封颜体家书,依葫芦画瓢,又一次迅速炮制出来一封“年氏家书”,差秦顺儿送到年府。
随着“年氏家书”的递出,在书院随意用过晚膳之后,他一边专心处理公文一边信心十足地等待着来自年府的消息。当他听到秦顺儿在门外的禀报声后,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疾步迎上秦顺儿:
“怎么样,年小姐说什么?”
秦顺这一路上都为了如何回禀爷而苦恼不已!说实话,爷还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不说实话,让他从哪儿能再变出来一个活生生的年小姐?他秦顺儿跟爷办差也有小十年的时间了,从来不见爷对哪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
对此情况,秦顺儿一直也没有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按理说,这新娶进门的侧福晋多漂亮啊,就跟仙女似的!不要是府里的主子了,就是宫里娘娘,也少有能比得上的。可是为什么就是不能入了爷的眼呢?而爷看上的,竟然还是侧福晋的姐姐!
真不知道爷看上那个玉盈姑娘哪里了!也不是说玉盈姑娘不好,只是,跟侧福晋比起来,总觉得差了点儿什么。唉,现在不是比较侧福晋和玉盈姑娘谁更应该得爷*的问题,而是考虑怎么跟爷回复才能不挨板子的问题!
本来秦顺儿就一路忐忑不安,现在见爷听到他回来,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迎着他就出来了,更是吓得扑通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
见秦顺儿一句话不说就先跪到了地上,他就预感大事不妙,禁不住厉声问起来:
“怎么回事儿!你这奴才还不赶快回话,跪着有什么用?”
“回爷!年小姐,年小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