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赵云眼里还是个男子,因醉酒做了那种事……
穆嫒纠结半天,还是决定与他说清楚。
什么酒后乱性,把他误认为女子什么的都可以,只要能糊弄过去。
她想要忠诚值,就不应该因为这事让人与她产生间隙。
再怎么说,她表现得应该要比那个男女不忌的老同窗节制吧?
幽州牧刘虞留下穆嫒等人,让她安抚好渔阳百姓,重建被叛军毁坏之地等。
自己急着上书朝廷,便领兵走了。
穆嫒几人在渔阳停留。
此战因用计使叛军内乱而双方少有伤亡,渔阳内的百姓都很欢迎她们一行人。
善后的事,还不用她说什么,二爷他们就去安排了,穆嫒待他们安排好,才拉住一身常服的赵云。
“事已安排妥当,子龙可随我来一趟吗?”
赵云点头应她:“是,大人。”
穆嫒拉着人来到院后的一处亭中,领着身姿挺拔的人坐下,便从怀里掏了个青黑小瓶出来。
院后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池中的水也泛起波澜。
赵云见她一脸狡黠笑意,目光落在她手里拿的物什上。
模样有些熟悉……
穆嫒笑意洋洋:“这是伯圭送我的,据说是疗伤良药,子龙额上的伤迟迟不见好,不如用用此药?”
其实是她顺手摸来的,也没见那人要回去,应该算得上是送了?
额上的伤他并不放在心上,征战沙场身上总会伤痕不断,他自持体魄强健,这点伤迟早会好。
只要不是致命的伤,在他们眼中就不用上药,更何况还是这种好药……
赵云抿了抿唇,垂眸还未开口,肩上就搭上一只手。
那人把他往边上柱子推,一边温和笑道:“子龙上药不便,我来帮你。”
赵云眼睫颤了颤,轻声应道:“谢大人。”
穆嫒看着他额间系的青色的布带,手痒到不行,虽然她好像醉酒时取过这带子,但那时脑子是混的,不比现在清醒着去碰这条带子。
她伸手到他脑后轻轻一拉,布带便从发间松开,两条长长的带子垂落在耳后。
于此同时,赵云的眼前也被一片青色覆盖。
几缕碎发散在额前,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端坐在亭中,等着她的上药。
穆嫒站在他面前,打开药瓶,手指上挖了一些乳白色的药膏,就要往他额头上那道狰狞的疤痕抹去。
“子龙,我上药了……”
她低头看着坐在身前的人道。
那人闻言,微微抬起头,被布带遮挡住的一张脸看不出情绪:“嗯。”
穆嫒尽量把动作放轻,小心翼翼地把药抹上他的额头。
“痛不痛?”她问。
额上被一股清凉覆盖,赵云应道:“不痛。”
穆嫒又挖了些,抹上去。
风从树梢拂来,吹动他额前些微的散发,穆嫒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香。
她把瓶子凑到自己面前嗅了嗅,果然很香,幽深的花香。
见赵云一副任由她抹药的姿态,穆嫒清了清嗓子,道:“前几日我醉酒……”
还未说些什么,坐在亭中的人就肉眼可见的僵硬了。
眉头微皱着。
穆嫒来了个深呼吸,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态度继续:“实在是饮酒过甚,我醉酒后失态,让子龙困扰了。”
见人眉头有越皱越紧的趋势,她继续道:“许是太久未近女色,血气方刚,我——”
话没说完,她看见面前人脸色微变,额上开始冒出些微的汗,放在身侧的手已经紧紧抓握住了木栏,唇也是紧抿的。
分明是一副极致隐忍的模样。
穆嫒吓得不轻。
是不是,她那晚对他做得太过了?气得子龙想要打她?
不,不,她这小身板怕是他一拳都能给干死!
匆匆放下手里的瓷瓶,穆嫒就想跑路了。
“我、那晚我不是故意的,子龙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话落就要撒腿跑路。
趁着他此时看不见。
啪——
手腕被人攥住,穆嫒脸色一变,僵硬地扭头去看他。
“子龙……”
她声音小小弱弱的,与平日里的柔和温润相差太大,落在他耳中如心上被人用羽毛轻轻拨弄了一下。
赵云手心已被汗湿,他坐靠在柱子上,仰着头喘息,神情隐忍:“大人,这药有异。”
穆嫒:!!!
她当初拿的时候问过伯圭了,伯圭说是祛疤良药啊?
她急急握住他的手,看他胸膛起伏,脸上汗滑落,问道:“究竟怎么了?是疼吗?”
赵云咬唇点头,一滴汗从额上落在眼前的布带上,缓缓浸湿,渲染出深色的湿润。
穆嫒一时有些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