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戏这行，当真是老天爷赏饭吃，天赋远在努力之上。

他们梨园虽为行业翘楚，但近年也正经历着台柱子青黄不接的严峻时刻，正是需要培养一个能独挑大梁的角儿来接棒重任。

凤柏有不俗的基础，只差了些点化，相当于一块美玉只需再些许精雕细琢便成精品。

这样的好事突然落头上了，蔡老板有些压抑不住激动，眼尾的褶子宛如鱼尾。

“拜师自然是好的，可有些话我也想与蔡老板挑明，凤柏是我殷葵的人，即便是拜师了梨园，也只是弟子，并不卖身，他有他的自由。”殷葵敛了些脸上的笑意，神色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完全没了刚才那和蔼可亲的模样。

她从小就跟着殷虎出席各种场合的谈判，有谈生意的，有一言不合便要血流成河的，对于察言观色，她十分在行，一旦察觉到了对方的破绽，便要稳狠准地扼住。

“这……”果不其然，蔡老板的脸色当即变得难看了起来。

不管哪一行，都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尤其是他们这一行，若是没了卖身契的制衡，那倾囊相授，岂不是为了他人作嫁衣？！

“蔡老板，我知道你的忧虑，我不妨实话跟你说，我家凤柏就是个戏痴，只热衷于唱戏一事，钱财于他不过是浮云，你收他为徒，教他本领，将来出师，他也定是在你梨园登台，喝水不忘挖井人。”殷葵凑近蔡老板，搭着他的肩膀将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着悄悄话。

蔡老板的脸色闻言缓和了些，他被殷葵一番看似掏心剐肺的话打动，心思开始动摇。

凤柏这样的人才不愁没去处，可梨园错失了这样一个人才便是巨大的损失，若是不幸再去了对家，那梨园经营了上百年的金漆招牌岂不是就砸他手上了？这样的罪名他怎么担得起。

“好，既然殷小姐说得如此坦荡，我又何必畏首畏尾，我就收了凤柏这个徒弟。”蔡老板转过身，再看向凤柏，眼眸里已经闪烁起了雄心斗志。

殷葵也转过身，看向凤柏，神情不免有些得意，隐隐有几分像是在邀功。

凤柏的情绪始终没有太大的起伏，即便听了蔡老板的话，目光也是一片淡然如水。

他看着殷葵，竟让人猜不透是喜是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