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小兔子分明很容易害羞,竟还敢明目张胆地打量自己,不自量力。
兔子就是兔子,再怎么张牙舞爪,在大灰狼面前,也只是虚张声势。池慧文迟缓地转过身,兀自往前走,想逃离安总的注视。
“池慧文。”安曼青踱了两步,停在一扇门前,唤住池慧文,说:“走过了。”
池慧文回头,冲安总尴尬地笑了笑,乖乖走回来。
抬手叩了叩门,“笃笃笃”,一长两短的节奏,是酒店标准的敲门方式。池慧文暗觉好笑,这个职业习惯显得安总特别可爱。
安曼青只是礼节性地敲门,随后径自转动把手,不等里面的人回话,直接开门进去了。
老夫人已是满头银发,戴着老花镜,坐在轮椅上,手里还握着毛笔,正在练书法。书桌是专为老夫人定制的,比较矮,方便她坐着书写。
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整齐地摆放在书桌上,书桌旁有一口敦实的青花瓷书画缸,里头盛着满满当当的卷轴画。
“奶奶,我回来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老夫人一见到安曼青,张口就要训,话说到一半才看见孙女身后杵着一位小姑娘,当即缄默了。她好奇地打量着池慧文,问安曼青:“你打哪儿拐来的漂亮小姑娘?”
池慧文欠身,恭敬道:“奶奶好!我叫池慧文,是安总的秘书。”
尽管安总刚才向别人介绍时,说的是朋友关系,然而自我介绍就不好意思自称是朋友了。
“好,秘书你好!哎呀,这孩子,挺赏心悦目的。”老夫人喜笑颜开,扬了扬手,热情地招呼池慧文。“来,快过来坐。”
池慧文面带微笑,依言走了过去,在老夫人身边拘谨地坐下。
她抬头看了眼安曼青,似乎等着安总说些什么,不然,她也不知道怎么和老人家打开话题。
安曼青接收到池慧文投来的目光,却无所意会。
她一言不发,抱着手臂慵懒地靠在书架上,视线在池慧文和奶奶之间流转。
“小秘书啊,你在曼青身边做事,还顺心吗?她有没有对你颐指气使的?”
“没有没有,安总待人宽厚,礼遇职员,不存在颐指气使。”
“那就好,可别像她爸,仗着位高权重就对下属指手画脚”
“奶奶,正人先正己,您对爸爸还不是指手画脚。”安曼青好整以暇说。
“那哪能一样,家是家,公司是公司,不能混为一谈。”老夫人嗔了眼安曼青,大抵觉得她在这碍事,支使道:“我和小秘书说话,不要插嘴,你去叫秀姑泡壶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