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朝堂之事,颇为繁复,一言难以道尽。”
武士彟前一句话似乎意有所指,还是朦朦胧胧。
下一句话,却直接戳破了所有的窗户纸。
“黄府尹的事情,我会看着办,若有机会,自然帮衬。若无机会,爱莫能助,毕竟,你战的是皇室王爷,国之栋梁。”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张痕他离死还远,我老了,胆子小。”
“行了,快回吧,我不胜酒力,不远送了。”
武士彟说罢,对着叶云露出了一个带着醉意的笑容,略带踉跄,回转武府深处,很快就消失在了回廊尽头。
叶云站在武府门前,良久之后,才长长叹了口气。
武士彟坐在书房里的时候,脸上红晕依旧,但醉意已经烟消云散了。
方才那醉态,全部都是装出来给叶云看的。
“爹,您真的要帮助叶家?”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推门进来,坐在了武士彟对面。
此人刚刚酒席并未出现,但似乎对武士彟的心思了如指掌。
武士彟缓缓摇头,又点了点头:
“且看叶家在朝堂上表现如何吧。”
那人又问:“孩儿不明白,此事对我们来说没有半点好处,就算叶家在朝堂上能有些力量,就算能够借夺嫡之势将赵王赶出江陵,进而架空其手中权利,但是赵王爷本来就不是我武家的敌人,甚至和爹爹还有些旧日情分。”
武士彟呵呵笑道:
“元爽,你得到的消息,没有爹爹多,所以做的决断,也有些偏颇。”
武元爽闻言,认真问道:“请爹爹指教。”
武士彟缓缓点头道:
“我和叶家有些远日的交情不假,只是现在这份交情,没有半点利益牵扯,所以价值不大。”
“我更不会为了这样一份交情,去开罪赵王,哪怕赵王将死,功败垂成,也不可能。”
“元爽你要记住,痛打落水狗这种事情,在长安城,是不好做的。”
“你的一举一动,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你今日落井下石,明日你身边的人,就会猜忌你。”
“所以,赵王爷本是招惹不得的。”
武元爽越发迷糊,问道:
“那……那是为何呢?”
武士彟提点道:
“因为那个水坝。”
“水坝?”武元爽愣了一下。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家老爹的关注点,竟然在这里。
局中的所有人,包括叶云和黄府尹,恐怕也都觉得江淮河上那水坝,在这次事情中只是扮演了一个导火索的角色。
但武士彟关注的,却是这座水坝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