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毫无自知之明的柯南,大家都还是很相信林大师的预言的。
大师说谁要死,谁就必然会有血光之灾。
“又要工作了么...”
贝尔摩德朝他默契地看了过来。
她知道林新一这警察越当越入戏,比真警察都更“爱管闲事”。
他是不会看着有人在自己眼前遇害而无动于衷的。
即使这次的受害者是那赤野角武,一个看着就很让人讨厌的足球流氓。
“要保护这种家伙啊...”
贝尔摩德不太情愿地叹了口气,但还是给了林新一一个认真的眼神:
“我明白了,这次就交给我吧。”
最好的杀手往往就是最好的保镖。
有她这位暗杀专家出手,保证能无声无息地跟在赤野角武身边,让包括那随时可能会现身的凶手在内的,所有人都无法察觉...
无法察觉....
“无法察觉个鬼啊!”
半分钟后,贝尔摩德就放弃了。
暗中保护?
这活她干不了。
因为这地铁站里人实在太多了。
刚刚在地铁站外就是人山人海。
现在进了地铁站,过了检票口,下到地铁站台,那人更是多得像是春运现场...不,比春运现场更可怕...
这简直就是东京都的早晚高峰。
无数比赛后从会场出来的,穿着诺瓦露队和spirits队球衣的球迷,如百川归海一般涌到了地铁站,这座容量有限的“小水池子”里。
庞大的人流量一下子将站台塞满。
候车的乘客就像密密麻麻的小沙丁鱼,硬塞着挤在这逼仄的大罐头里。
在人数如此之多,多到远超站台设计负荷的情况之下,即使乘客们都有“西セカンドバナー駅”级别的曰本国民素质,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
纵容他们想排队,此处也根本没有空间给他们排出队形。
大家都跟米粒似挤成了一个饭团。
这“饭团”塞住了整个站台。
而在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后面,站着的则是一排身着蓝制服灰、手戴白手套、头顶大盖帽的地铁站安保人员。
他们个个神情凝重,目光严肃。
但他们其实不是在如临大敌地准备维持持续。
而是在蓄势待发地积蓄气力,准备在等会地铁到站之后,尽可能地在背后使劲,将挤不上车的乘客给生生推进车厢——
是的,在东京都地铁的高峰期,是需要有专人负责在站台上给乘客“助推”的。
如果“地铁老人手机.jpg”到了这里。
恐怕也只会变成“地铁老人手机.zip”。
“我就说了...”
贝尔摩德无奈地白了林新一一眼:
“今天应该开车来的。”
“这个...”林新一也无话可说:
开车也有开车的麻烦...国际大都会,几万人聚集的会场,停车恐怕比挤地铁还难。
而且那跑车上的跟踪器他们可还没拆呢。
林新一不想看个球也跟fbi见面,就干脆按照柯南原本的计划,带着孩子们坐地铁来了。
现在看来...
不考虑不来这里就可能错过案件的问题,这的确是一个糟糕透顶的选择。
而且对于想要阻止案件发生的林新一来说,这站台上的“盛况”也同样是个麻烦。
“人太多了。”
“想‘暗中’保护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贝尔摩德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赤野角武:“我们现在想跟上他都有些困难。”
恐怖的人流量已经让现场的排队秩序崩坏。
而赤野角武本就是一个无视秩序、甚至无视法律的足球流氓,牢都坐过不只一次了,插个队又算什么?
他可不会老老实实地守在人群后面,一班一班望眼欲穿地等着地铁:
“让开,都给老子让开!”
“八格牙路!”
赤野角武用他那双油腻腻的大手,毫不客气地扒开阻挡在自己前面的人群。
而他现在还正在气头上。
作为一个上了好几家球场黑名单的著名大喷子,像今天这样被一个小学生讥讽、被一群敌队球迷嘲弄而无从还口的经历,无疑是一种天大的耻辱。
这让他无比愤怒。
而他一愤怒就双目充血,青筋直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看着像是一头愤怒的公牛。
看到这么一个怒得像是要杀人的“疯子”插队,乘客们自然不敢阻拦。
于是赤野角武就像是一艘硕大的破冰船一样,硬生生地在这冻结的冰团里杀出了一条血路。
他这流氓的插队行径还鼓舞了不少同样素质低下的家伙。
一时间有不少人都跟着赤野角武挤进了人群,硬生生地挤到了队伍前列。
“我们要是想跟上他的话...”
“就只能一起挤进去了。”
贝尔摩德嫌弃地撇了撇嘴。
她才不愿意跟这帮一身臭汗的陌生人挤在一块。
但没办法...
“来都来了。”
林新一轻轻一叹:
“既然都碰上了可能发生的案子,我总不能坐视不管。”
赤野角武处境危险。
这时绝不能让他脱离视线。
林新一心下做了决定,便小心嘱咐柯南,让他这个做哥哥的看住步美、光彦和元太,不要让大家在这人潮中挤得走散了。
然后他便深深地吐了口气。
一手搂着灰原哀,一手牵着贝尔摩德,毅然决然地跟着赤野角武的步伐,一头扎进了这片水泄不通的人海。
“让让,麻烦让让。”
林新一一边赔着笑脸,一边硬着头皮往前挤去。
恍惚之间,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春运硬座车厢推着小手推车的售货员。
明明看着走不过去,却偏偏能挤出一条路来。
当然,沿路自然也收获了一片人憎狗嫌。
所幸林新一力气很大。
即使不像赤野角武那样可以凭借一脸不好惹的暴怒之相将人吓跑,也能靠着一股蛮力把挡在前面的乘客推开。
终于...
紧跟着赤野角武的步伐,他们也终于杀到了人群的前列。
只不过赤野角武站在最前。
他就像生怕自己不能第一个挤上地铁一样,甚至很不守规矩地跨过了1米黄线,站到了离地铁轨道仅剩不到半米的地方。
而林新一和他还隔着2米距离,前面还站着那么两、三排人,再往前就挤不过去了——
没办法,前面三排的人都是后来插队过来的好汉。
他们自己就是不甘人后才插队来的,又岂能让后来者插到自己前面?
林新一试着再往前挤,果然迎来了一片强烈的反弹。
看那些家伙一个个面露不快的样子,似乎再挤就要引发一场难看的争执。
“算了,不挤了。”
“太接近了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警惕。”
“而且就隔着两、三排人,也不影响对那家伙的监视。”
林新一心里这么想着,便索性在这停了下来。
地铁还没到,大家都还在等。
他的目光也就一直牢牢地锁定在赤野角武的背影上面。
警惕地等待着可能发生的危险。
不过...
“真挤啊。”
真正挤到人群中间,才知道这种感受实在难熬。
人挤人,肉贴肉,大家都被压缩在了一块。
就连吐口气都能喷到别人的脖子。
难怪总说东京住着热。
也难怪这儿的地铁总传闻有痴汉...
林新一现在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