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齐暗道:“不愧是道长!”
母女上阵都没能奏效,于是母女俩只得携着手,慢慢吞吞的走下黑船,往鲛人岛上返回而去。
一路上,小鲛女也是对自家母亲的态度诧异。她活了这么大,后爹换过一茬又一茬,却从未见过母亲如此讨好。
小鲛女尹四眉心中诧异:“为何才见了第二面,母亲就变得比我还上心?”
尹铛没有发现自家女儿的异色,她正沉浸在刚才的发现当中,虽然吃了闭门羹,但她的内心依旧兴奋:“此事先别透露出去!若是我能独自睡服那小道士,借助其精纯阳气厮磨几番,指不定老娘我就能突破炼罡境界!”
她遐想着,目光一转,落到了自己女儿尹四眉的身上,当即眼睛亮起,伏在对方的耳朵边上小声交代起来。
此女起初只是觊觎着许道可能的来头,现在则是直接觊觎起了许道本人,因此更加不遗余力的撺掇女儿,并传授起了诸多妙招,想要用让女儿为她在前开路。
小鲛女虽然感觉母亲古怪,但也是小脸红扑扑的听着,心中期待至极。
而另外一边。
许道等对方走了之后,则是端着茶水感慨,想着:“这西海的道人果真怪异,堂堂筑基道士,竟然也会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摸了摸自家的脸颊,还是感觉有些古怪那筑基鲛女的举动有些古怪。
细细想着,许道突地从袖子中又摸出来一本书,他翻看着上面夹缝间的注释小字,这才隐隐明白了筑基鲛女刚刚失态的原因。
许道再次咋舌起来,恍然间以为自己像是回到了白骨观,且修为尚未晋升炼气。
他心中暗想:“如此说来,我在西海道人的眼中,堪比一丸能行走的宝药?看来得多多提防提防西海中的女妖怪!”
顿了顿,他还在心里补充到:“不男不女的妖怪也要提防。”
不过除此之外,许道心思也蠢蠢欲动起来。
按书上讲的,正因为纯阴纯阳有助于破镜,导致西海中除了气氛糜烂之外,也有道人谨慎的守护着,不想轻易失去,而是准备用在刀刃上,譬如修为停滞时靠双修来突破境界。
而这些道人少之又少,但都是一方势力的嫡脉,且上头往往会有金丹尊者庇护。否则的话,这种人无论男女,无论长相再是丑陋,其百年修行下来,元阴元阳总会某一日被人给索了去。
依照许道现在的修为,他倒是不担心被金丹以下的道士强索而去,因此心里的想的是:“若是有朝一日得罪了大敌,或可依此投靠这类大岛,多半能讨个庇护。”
双修并未只有第一次时才有用,若是双方都干净,阴阳交融的效果是可以长久的,属于细水长流的好事。只可惜的是,西海市面上流传的尽是些急功近利的法子,属于鏖战采补,劣币驱除良币,早已经坏了氛围。
因此那些谨守身子的道人,往往也面临着道侣难寻的困境。此类人又不想因小失大,便一直都单着了,甚至有人在筑基时候就在招婿,等到已经结成了金丹,还是在招婿。
许道瞄准的目标,便是此种人物!不过他也只是胡乱想着,思绪发散罢了,若非真个迫不得已,他也不会再次想到这一招。
摇头嗤笑几声,许道还轻叹到:“书上的东西,也不可尽信。”
说罢,他放下了手中的书籍,盘膝而坐,收拾起心中的杂念,准备开始日常的真气打磨。
接下来的时日。
小鲛女尹四眉依旧常来,且风雨无阻,态度比之以前更加亲昵。她似乎也完全不用照看书店,有时候一连半天都会待在黑船上,连吞吐真气也是。
在小鲛女的厮磨之下,船上的吴碧洗和梁峡两人,甚至随着她下了一回船,在鲛人岛上走了几趟,三人关系拉近不少。
倒是小鲛女的母亲尹铛,在上次失态打扰后就一直没有再来,只是通过小鲛女传话,让许道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欲擒故纵。
其实他猜对了一半。
鲛女尹铛除了是忍耐着,想要消解许道的戒心,有点儿欲擒故纵之外,也是在岛上忙活着拓荒开岛的事情,其中最主要的,便是将许道划拨到了她的这边。
如此过了小半月,许道虽然还谨慎着,没有过多的和其他道士往来,但是对鲛人岛上的事情已经更加清楚。
这日。
他正在房中做着日常的功课,突地就睁开眼睛,看向了手中的一块鱼鳞,其鳞正闪烁微光,示意着。
许道慢吞吞的收了功,拾起鳞片,便准备往鲛人岛上某处地方赶去。但是他刚一来到甲板上,发现自己可能不用赶去岛上了。
砰砰砰!
一个又一个鱼头人身的妖物,正结队成型,像是潮水一般从鲛人岛上涌出,扑向黑船。其数目多达千余,并且举止森然,比之同等数目的妖物或道徒,更有几分沉稳凝重的气质。
此非鱼人大队,而是鱼人大军。
其中还有旌旗、幡鼓、罗帐等物,千余鱼人拱卫之间,正有一尾丰熟的鲛女挺胸而立,她身着镂空甲胄,妩媚而精干,别有风情。
此鲛女正是尹铛。她驱使着大军,涉水如履平地,并站在鱼人头上和船上许道对视。
鲛女尹铛笑吟吟的打了个稽首,毫无前些时日的发骚模样,问到:“许道友,我鲛人岛之道兵,气势如何?”
许道微挑眉毛,他凝视着动作如一的鱼人们,心中暗想:“这些不是弟子道徒,都是道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