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冰的手被许道抓着,感受着手腕上腾蛇带来的微亮感觉,胸口内顿时炙热一片,面色动容。
在成为金丹道师之后,尤冰和白骨观主分享权柄,历经半百,早已经习惯了法力带来的漠然, 如今重逢许道,却是久违的感受到了温暖。
她的脸颊上慢慢爬起了羞红,不由的微低头,像是新妇般不敢直视自家郎君火热的眼神。
若是有白骨岛上的其他人在此,见到自己的岛主如此,定会全都目瞪口呆, 高呼不可思议。
不过在许道的眼中, 他从尤冰浓浓的羞意上彻底的找回了对尤冰的熟悉感, 再无半点陌生。他把玩着尤冰的小手,索性将对方搂在了怀中,再不顾及对方金丹道师的身份。
而尤冰也是任由他抱着自己,勉强抬起头,想要说几句话,等看见许道眼中越来越炙热的颜色之后,她的眼神顿时含羞带怯。
不一会儿,尤冰的眼神就又迷离起来,由冰雪彻底的化作成了雪水, 水汪汪的。
忽地,水花声音响起。
旁边本是用来炼丹的灵池,其内寒气深沉, 别有异效,但是突地就闯入了两具身形。
冰宫中顿时就响起尤冰的声音:“不可!池中寒气重,郎君勿入。”
许道落入灵池之中,也是瞬间就打了个寒颤。刚才他只是瞅了几眼池子、用神识粗糙检查了一下, 以为自己能够承受,结果没想到用来炼丹的灵池竟然如此渗人。
他再一看被自己拉下水的尤冰, 发现对方浑身湿透, 有些担忧和嗔怪的看着他,但是却没有半点被冻着的感觉。
许道咬了咬牙,远转起自己体内的真气,使得自己好似要燃烧起来一般,故作淡定的说:
“尚可尚可。”
尤冰听见,有些愕然又有些狐疑的看着许道,等确定许道的身子没有被灵池中的寒气伤到时,她才舒了一口气。
实际上,许道又待了片刻,心中顿时后悔起来,有心要起身离开池子。尤冰拥有金丹法力,而他虽然道行高超、体魄惊人,但终归还是没有结丹,有些扛不住。
可是两人所在的冰宫之中,四周除了灵池并无他物,更别说床榻之类的物件了。许道自忖没有理由将尤冰抱起来放到地上,又或者不想像个没头苍蝇般, 满宫殿的寻找床榻。
他牙关打颤,眼中的炙热并没有被灵池中寒气浇灭, 反而腾腾的燃烧起来。
许道准备抱团取暖、摩擦发热!
不一会儿, 灵池之中的水面顿时晃动。
那原本被郑重对待的苦竹金丹,眼下却是想没人要了一般,在灵池之中沉沉浮浮。盛放它的白骨莲座一早就将它封闭起来,挡的死死。
就这样,它还被某人觉得碍着眼了,一把抓起来,就给扔出来了冰宫。
满眼都是对方的两人,全都没有在意苦竹金丹会不会磕了碰了。毕竟有腾蛇在,此金丹的重要性直线下降,只不过是一喂养腾蛇的口粮了。
………………
俗语有言,小别胜新婚。
许道和尤冰已经有五十年左右未见,即便是对于道士来说,也已经是一段不短的时间。
两人重逢后,自然是蜜里调油般,腻在一起足足腻了数日,灵池之中储满的水液都差点被许道用身子蒸发干。
这几日的功夫,对于白骨城中的居民来说,是议论纷纷,消息哄传。
其中庄不凡偶尔望着城池中央的冰山,也是会咋舌说:
“今日是第几日了?”
旁边立刻就有执法堂的道人应答:“第八日了。”
白骨冰山之上,本就只有尤冰一人居住,平常即便是庄不凡等人求见,最多也就在山巅停留一盏茶的功夫,其余的外来道人登山被接见,停留的时间则是更加短暂。
而距离许道被尤冰亲自带上冰山,赫然已经有了八天,中间一次也没有下来过。再加上又有尤冰之前对许道说过的一番话作为证据,城中人全都认定尤冰是真个看上了许道。
倒是没有多少人在非议尤冰本人,毕竟有招婿一事在前,尤冰又是金丹道师,压根就没有人胆敢如此。
饱受众人非议的是许道。
一半人是羡慕许道被尤冰选定为道侣了,还有一半则是认为许道只不过是个面首罢了,更别提配不配了。
两方人马在白骨城中争论不休,却是有人忘了那些醉倒在大街小巷、酒馆茶肆之中的外来道人们。
这些外来道人有老有小,有强有弱,但无一不是自恃相貌不俗,或勇武过人。
这些人在城中蹲守了数年,都是前来参加论道大会,希望能够被尤冰瞧上,此时他们却是希望破灭了。
冰山脚下,那刻在冰壁上的群英塔名号,也是再无往日的风骚,不少名字还被名字的主人亲自给抹去了。
虽然希望破灭如此,但是这些道人也不敢在白骨城中发出埋怨的声音,其中抹去自己在群英塔上的名号,就已经是厉害人物仅剩的自傲了。
毕竟有苦竹道师这个血淋淋的下场在前,外来道人们夹起尾巴做人都还来不及,更别说猖狂了。
可以说,他们所剩下的唯一希望,就是许道真個只是尤冰收下的一个面首。这样一来,他们或许还有同为面首的机会,也不算白费了在城中守候的光阴。
可是当许道、尤冰真个从冰山上走下时,外来道人们最后一点的希望也破灭了。
尤冰虽然没有名言“论道大会”将被取消,貌似还另有安排,可吩咐出了话,让城中众多的外来道人尽早离开,别在城中干熬,省得穷困潦倒、郁郁寡欢。
这番话传开,白骨城街头醉倒的人顿时多了一大批。
对此,城中人都是当作笑话看待,并没多少人会对这些外来道人抱有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