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沉。

哪怕有周围孩子分担压力，但就在身体进入到精神河流的瞬间，一阵深深的无力感，还是瞬间淹没了萧林的灵魂。

这道精神河流，显然就是大千世界强者留下来的守护措施，这种程度的守护，就算是一个中位的斗圣，也很难说能够过得去。

好在，萧林现在是天境大圆满。

这种冲击虽然持久，但是他能够稍微保持一会儿清醒。

萧家的孩子们，自然也受到了这个庇护。

很快，萧林便搞清楚了无力感的来源。

并不是因为“水”的流速有多快，也不是因为这精神质量有多重，事实上，有位面之胎在身，这个世界上一切和精神层面有关系的东西，都很难对他造成影响，换言之，现在的萧林，就算趟过尸山血海也能保证自己淤泥不染。

甚至还有力量保护孩子们。

但是这东西只是保证他主观层面上不受影响，并不能够封闭他对外界的感知。

实际上，为了强化他的灵魂的提升，这些感知甚至有被加强。

——这个效果，也通过阵法同步在了孩子们的身上。

于是就出现了刚刚的那场景，孩子们有些承受不住。

在自己太弱小的时候，太超凡的感知也是无解的毒药。

数万年乃至数十万年积攒下来的信息，一时间融合在河水里面，化作了“乱石穿空惊涛拍岸”时候所激荡出的震荡回音，水流中冲刷而过的，也不是简单的时光流淌，而是在曾经的莽荒时代留下来的血腥景象。

萧林仿佛能听见千万生灵重伤垂死发出的叹息，伴随着无数年前“众神陨落”的时候天空血落如雨的残酷场景，光是这些动摇心志的信息，就几乎令他灵魂当场停顿！

即便是以他的承受能力，也根本不可能一时之间消化这么多信息，要不是曾经位面之胎吸收灵魂本源的时候给了他一个锻炼的机会，现在他就已经彻底倒下了。

这种痛苦的感觉，令他回想起了自己上辈子上数学课的时候，就好像有十七八个数学老师往他的脑袋打桩灌输知识，想要硬生生把那些涉及宇宙的数学真理塞进他这个连一元二次函数都还没学会的学渣的脑子里！

他甚至有种感觉，如果这东西再多一点的话，别说承受，他甚至都有可能带着这些孩子当场表演一个灵魂溶解。

流金岁月，一瞬一生，就算是他现在的生命漫长，也扛不住这么冲啊。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消失了，巨量的时间冲击，也就意味着巨量的消耗，这个遗留下来的阵法，还没有那么强的力量，撑不住太多的时间累积。

“能够制造出这种手段，也不知道当年的大千世界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步。”

萧林的感慨只持续了一个呼吸，然后他的注意力就立刻转移开来，开始拯救家族这些苦苦支撑的孩子们。

……

萧炎只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快速下降，视线模糊导致眼前的景象就像是用老式电话座机拍出来的照片，他的喉咙里面发出支离破碎的呼吸，思维迟滞得像是锁死的螺丝钉一样不得寸动。

就这么一点余波的冲击，他就差点死去了。

虽然萧林的拯救来得相当及时，飞快地弄掉了他身上的负面状态，但就在他承受冲击的那短暂数息，萧炎觉得几乎就衰老了几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