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季老爷子就要用拐杖狠狠教训他。
只可惜,平日里他能打到季修文,那是因为季修文不敢还手。
可现在,失去了孩子的季修文正处于愤怒中。
他一把抓住老爷子的拐杖,冷声道:“爷爷,澜月腹中怀的也是季家的子嗣,她的孩子没有了,您就这么无动于衷吗?您现在应该关心的人,不该是澜月吗?”
“我关心她?”
季老爷子恨恨的道:“我呸!这个女人跟你一样不要脸,说不定又是使出什么阴招子害我们可乐。”
澜月委委屈屈的道:“修文,不要为了我和爷爷闹不愉快了。澜月是罪人之后,爷爷看不上我是应当的。我命如草芥,我认了。还有可乐,他是爷爷最宠爱的孩子,你也不要再追究了。”
“澜月……”
季修文心疼极了。
澜月越是如此,他越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没能保护好她。
这一刻,季修文极怒攻心,对老爷子和母亲道:“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儿了,澜月的事,我现在就报警处理。还有,我和顾璃这个婚,离定了!”
他话音刚落,季老爷子颤颤巍巍的晕了过去。
“爷爷!”
顾璃立刻冲到季老爷子身边,“爷爷,您怎么了?”
可乐也吓坏了,跟着一起喊,“太爷爷,您醒醒呀。”
顾璃慌张的对儿子道:“可乐,快点出去叫医生过来。”
季修文却在一旁冷冷看着,南萍失望至极。
她走过去对儿子道:“修文,你爷爷是一手把你给带大的,他都这样了,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季修文冷哼了声,道:“这又是什么伎俩?妈,爷爷的这招还没有烂吗?”
南萍尴尬的要命,毕竟,季老爷子有时候的确喜欢用这样的方式唬人。
可这之前,老爷子也没跟她打过招呼啊?
很快,医生进来了,用担架将季老爷子抬出了病房。
顾璃带着可乐也跟了过去。
病房里只剩下了澜月和季修文。
“修文,你真的不跟过去看看吗?”
澜月小心翼翼的问着,却又将头窝在季修文怀里,环抱着他的腰。
季修文不以为意的道:“这是我爷爷的老把戏了,三天两头来这一套。可现在,你都这个样子了,我只想要你。其他的,我没有精力再去应付了。”
“修文,我们的孩子……死的好冤。”
澜月又开始哭出了声,“我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啊!”
季修文咬了咬牙道:“我又何尝不心疼?我何尝能甘心?”
“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澜月悄悄瞄了眼他的神色。
季修文道:“你说。”
澜月试探着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可乐恨我们恨的好厉害,他跟你也不亲近了。也不知道顾璃给他说了些什么,他以后,会不会跟你反目成仇啊?”
季修文心里一咯噔,表情有些僵硬。
“即便如此,我又该怎么办呢?这孩子一直是顾璃带大的,肯定更听她的话了。”
季修文叹了口气,道:“我现在都在怀疑,争这个抚养权,到底对不对?”
澜月连忙道:“当然要争了。修文,今天大夫说的话,你没听到吗?他说我的子宫壁薄,很难再受孕了。如果你把可乐的抚养权要过来,好歹我们也算有个孩子。”
“你……”
季修文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道:“可是可乐害的你失去了孩子,你不恨他吗?”
澜月苦笑着道:“他毕竟只是个单纯的小孩子,背后的大人才是最恶毒的。我不会怪他的,相反,如果他做了我们的孩子,我一定好好对他,像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
季修文有些犹豫了,毕竟,今天可乐的反应实在是太激烈了,就算澜月愿意,可乐愿意吗?
可这时,澜月却撒娇道:“修文,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就当是对我的补偿,你也要把可乐的抚养权争取过来,让我再拥有一个孩子,好不好?”
季修文看着怀里女人苍白的面容,心一软,点点头,“好,我会尽力争取可乐的抚养权。”
……
急救室。
只有南萍一个人在门外守候,因为顾璃带着可乐去找医生处理了手上的烫伤。
就连医生都说:“你们家长是怎么弄的,居然让孩子自己倒开水,这多危险啊。这种烫伤,以后可能会留疤痕的。”
顾璃心里更是难受,她心疼的望着儿子,道:“可乐,妈咪对不起你。”
可乐现在也不哭了,眼中似乎透着一丝仇恨,“妈咪,不怪你,都是爸爸和那个坏女人的错。我告诉他我的手好痛,可他一直抱着那个坏女人,根本都没有管我。”
顾璃听到这话,简直是心如刀绞。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顾璃平复了一下情绪,接起电话,“喂,你好。”
“是顾璃小姐吗?你好,我是宋薄言,季修文先生的律师。”
宋薄言的声音很平静,也很儒雅,却透着一丝冷。
顾璃心一惊,她的手不禁握紧了手机。
第一次听到宋薄言名字的时候,还是之前许如清父母的离婚案。
这是国内律师界公认的打离婚官司最厉害的律师。
“喂?顾小姐,请问你还在听吗?”
宋薄言见那边半天没有回应,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
顾璃立刻回过神儿来,闷闷的应了声,“嗯,你说。”
“是这样的,关于你和季修文先生离婚的问题,还有你们的儿子季晨轩抚养权的问题,我可能需要跟你当面谈一谈。如果协议离婚不成,恐怕,我们就只有走诉讼了。”
宋薄言言简意赅的说明了来意,可顾璃早已经一身冷汗。
她说不这是种什么感觉,类似于……
面前站着一个无比强大的对手,他表面礼貌,却随时都准备着拔刀要你的命。
可她也知道,自己躲不掉。
为母则刚。
无论前面是怎样的逆境,她除了面对,别无选择。
因此,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可以,你想约在什么时候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