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对于宋薄言交给她的工作,顾璃越来越仔细,丝毫不敢马虎。
宋薄言是早上开完庭才来律所的,路过顾璃的座位时,他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异样。
顾璃低着头,一点都不敢跟他对视,只想跟这个男人做最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这时的办公室没人,宋薄言伸手抬起了她的下颌,蹙眉道:“你这黑眼圈这么重?昨晚没睡好吗?”
顾璃慌忙站了起来,避开他的触碰,小声道:“这两天家里有点事。”
她说的‘家里’两个字,令宋薄言眸中燃起一丝不悦,只觉得这两个字异常刺耳。
不用说,肯定又是季修文家里的事!
他忍着不悦,淡声问:“需要帮助吗?”
如果她需要帮助,只要她说出来,他想,他还是会伸出援手的。
可顾璃只是微微摇摇头,道:“不用麻烦了。”
季老爷子已经病入膏肓,别说是宋薄言,就算是请最好的肝病专家来,也于事无补。
对于顾璃的拒绝,宋薄言更不快活了。
他冷下脸,道:“既然没事,那就专心点工作,少出错!”
一瞬间,她又变成了那个压榨员工的资本家模样。
可顾璃还宁愿他这样,至少,不会让她尴尬,也不会让她害怕。
“我会仔细检查的。”
顾璃跟他说完,便坐回位置上,继续手里的工作。
今天是该轮到她去幼儿园接可乐的,通常这种时候,她都会早下班十到二十分钟。而且,宋薄言似乎也默认了她早走,从没有说过什么。
可今天,宋薄言偏偏在她正要走的时候,递过来一份资料,道:“把这个诉状写一下,我明天要用。”
“额……”
顾璃犹豫了一下,道:“可我马上有点事,我要接一下可乐。”
宋薄言的语气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冷声道:“顾璃,所以利用上班时间处理家事,你还很有理?”
“我……”
顾璃被他怼的哑口无言,这件事她确实有点理亏。
于是,她道:“不然这样,你扣我工资,可以吗?”
宋薄言没说话,就这么冷冷盯着她。
顾璃膜名有点害怕,败下阵来,接过文件,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宋薄言吩咐道:“仔细点。”
“知道了。”
顾璃闷闷的应了声。
见宋薄言进办公室了,顾璃连忙给季修文打了个电话,小声道:“你去幼儿园接一下可乐,我今晚要加班。”
季修文一听,当即怒了,“又是宋薄言!他让你加班的?大晚上的,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你别无理取闹,我要工作了,记得接一下可乐。”
顾璃没有跟他争执,挂了电话。
就这样,她打开宋薄言给她的那份厚厚的文件,开始看案情,写诉状。
现在,对于宋薄言交给她的许多工作,她也称得上得心应手了。
只不过,像这种诉状,对于法律知识薄弱的她来说,写起来还是有点吃力。
这一写,就写到了晚上十一点。
顾璃头有些发昏,最近因为季老爷子的事,她堪称身心俱疲。
现在,又被薅着加班,她的疲惫可想而知。
望着宋薄言办公室还亮着的灯,顾璃叹了口气,只觉得这男人真是个工作狂魔。
每次她加班的时候,他都陪她到底。
而她不加班的时候,听说宋薄言也是最后一个离开律所的。
所以,这男人的生活中,除了工作,什么都没有了吗?
这种人,真是太无趣了!
顾璃写完了诉状最后一个字,撑着疲惫的身体走到他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可突然,她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宋薄言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
顾璃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的床上。
她艰难的张开眼皮,环顾了一下四周,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头还是又晕又疼,她捂着发痛的脑袋,跌跌撞撞的下了床。
这时,宋薄言从外面进来,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比平日里的冷肃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见顾璃慌张的样子,他轻声呵斥道:“我这里是龙潭虎穴吗?刚醒过来,就要跑?”
顾璃停在原地,警惕的质问道:“你把我带回你家干什么?”
宋薄言放下手中的水杯,道:“小姐,你搞清楚,是你在我面前昏倒,我大半夜的带着你去医院检查,又把你弄回家,折腾到现在,我才吃了饭。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有你这么对恩人说话的吗?”
“就你?还恩人?”
顾璃白了他一眼,道:“要是你不让我加班,我也不能劳累过度昏倒。都是你害的我,我这也算是工伤吧!”
宋薄言笑了,道:“不错,现在还学会活学活用了,那你把工伤法条背给我听听。”
听出了他的戏谑,顾璃羞愤的道:“你这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我说不过你。行,就算你对了,你现在送我回家!”
“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所以,作为你的老板,我得给你放三天假。”宋薄言望着她,一字一句的道:“这三天,你哪儿都不许去,就在这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