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样的想法,顾璃不再如刚才那样愤怒陆心谣的陷害,只是静静地等着宋薄言的发落。
可没想到,等来的并不是解雇,而是让她和陆心谣一起将那份被碎纸机毁掉的原件复原。
顾璃吃惊的看着他,而陆心谣更是一脸抗拒。
“凭什么?”
陆心谣指着顾璃,理直气壮的道:“明明是她造成的,为什么要我跟她一起?”
宋薄言冷冷的看着她,道:“是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她手里的,是吧?我让你去核对这个发票,你跟她同样是助理,你有什么资格指使她来帮你做事?”
陆心谣被怼的哑口无言,虽然恨得牙根子痒痒,可宋薄言的话句句在理,她丝毫没有办法辩解。
况且,这件事,本就是她陷害顾璃的,要是宋薄言追究起来,她也怕露馅儿。
陆心谣简直要气死了,本次都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说到底,就是宋薄言向着顾璃说话,实打实的偏爱罢了!
而顾璃也没想到,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宋薄言居然没有狠狠斥责她。
就连她自己心里,都觉得过意不去。
“明天之前,把这个发票复原,听懂了?”
宋薄言丢下一句话,回到了办公室。
而顾璃已经开始从无数碎纸条里找有关发票的东西。
陆心谣不敢不听宋薄言的话,也只好跟着一起找。
这期间,她免不了指桑骂槐,骂骂咧咧。
顾璃装作没有听见,该做自己的事做自己的事。
就在这时,陆心谣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电话,立刻变了一副脸,讨好地笑着道:“伯母?什么?您来江城了?”
那边说了些什么顾璃也听不清,只见陆心谣笑眯眯的道:“那好那好,您就在机场等我,我现在去接您。”
说完,她将手机收进包里,傲娇的冲顾璃笑了笑,道:“我还有重要的事,你自己在这儿慢慢儿拼吧!”
就这样,陆心谣昂首挺胸的离开了办公室,如同有一件多么骄傲的事情在等着她做。
而顾璃就郁闷了,一直到了下午,整整几个小时,才将带有发票信息的小纸条全部找出来。
宋薄言从外面回来时,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拼那些碎纸条。
他蹙眉问:“陆心谣呢?”
“不知道。”
顾璃淡淡回了三个字,他们之间,就像是最普通的上级和下属的关系。
宋薄言也有自己的骄傲,他的自尊心和骄傲不允许自己这样无条件的去哄一个女人。
因此,面对顾璃的冷言冷语,他始终都是冷漠的。
既然这女人不找他寻求帮助,他又何必热脸贴她的冷屁股?
宋薄言看了顾璃一眼,终究是硬了心肠走进了自己办公室。
他刚进去们多久,门口就传来了陆心谣的声音。
“伯母,您慢点儿。”
陆心谣的声音里尽是讨好,还有几分装出来的甜美,“这里就是宋律师的办公室了。他很忙的,我来接您也是一样的,您不用跟我客气。”
伴随着她的声音,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出现在顾璃眼前。
宋夫人虽然年近六十,可因为长期的保养,脸上几乎没有皱纹,整个人都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华贵感。
顾璃猜到了眼前女人的身份,连忙站起来,却又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
宋夫人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淡淡地问:“你也是薄言的助理?”顾璃的表情露出一抹不自然,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陆心谣直接对她视而不见,搀着宋夫人道:“伯母,我带您去宋律的办公室,他见到您啊,肯定很高兴。”
大概是因为她的声音太大,办公室里的宋薄言听到了,立刻走了出来。
“妈?”
宋薄言无奈的看着宋夫人,“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呢?”
“不是怕你忙,打扰到你工作嘛!”
宋夫人说着就满意的望向陆心谣,“这不是还有心谣吗?她早就跟我说你工作太忙了,这不,主动去机场接我过来了。”
宋薄言面无表情的对陆心谣道:“谢谢。”
“宋律,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陆心谣恨不得好好在宋薄言和宋夫人面前好好表现呢。
顾璃将他们这一来二去的看在眼里,心里却不是滋味儿,又酸又涩。
宋夫人道:“工作做完了吗?这也到晚饭的点儿了,正好心谣也在这儿,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宋薄言是一点都不想跟陆心谣吃饭,可母亲今天刚到江城,总不能把母亲晾在一边吧?
因此,宋薄言点点头,道:“好,我先订个饭店。”
很快,宋薄言和陆心谣一起陪着宋夫人离开了办公室。
他们全程有说有笑,将顾璃当作空气似的。
就连宋薄言,从始至终都没有看顾璃一眼。
直到他们走了,顾璃才觉得自己眼眶又酸又胀,难受极了。
她不停的安慰自己,暗暗自责,不好好工作,补偿自己的过失,居然还在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可越是如此,眼睛就越痛,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给倒回去。
眼前还有那么多纸条都没有拼凑完,她哪有资格哭?
顾璃中途除了接了个孩子,将可乐送回家,让他自己写作业,然后又回到单位加班了。
一小时……
两小时……
直到晚上十点,顾璃还在一点点拼凑着发票碎片。
她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太累,为什么总是湿湿的?
直到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桌子上,她才发觉,自己不争气的哭了。
随即,她听到一阵脚步声。
顾璃连忙擦了擦眼泪,这才发现宋薄言拎着一个包裹,已经站在了办公室门口。
“你……怎么回来了?”
顾璃疑惑的看着她,眼眶还微微泛着红,声音里透着一丝哭腔。
宋薄言走过去,将袋子放在她桌上,冷冷地说:“给你打包了一点东西,先吃了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