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偿听到他叫她商商,转醒过来,又被他捂住小嘴,“别说话。”
她点头。
贺程书在黑暗里装弹的速度快的出奇,她看他亮了枪,就知道他要“私下处决”了。
倪偿小时候知道贺家嫡系有这项权利,偷偷把她不喜欢的老师抓起来关,要用从草丛里挖出的猎枪打死,老师吓得脸色惨白,贺程书知道了,把她拎着脖子丢到一边,送去她父亲贺鸣那里。
贺鸣的惩罚很简单,就是不给饭吃。
她饿了许多天,饿得头昏眼花才知道自己错了。
估计从那时候开始,倪偿就知道自己不正常——她没有善恶观、生死观和道德感。
贺程书说因为她是纯粹的存在,慢慢会教好的。直到她也伤害了他。
倪偿想,她是黑色的,纯粹的恶。或许她该自我了结。贺程书不想,他会惩罚她,但不会放弃她。
倪偿陷在回忆里,忍不住轻问:“叔叔,为了货还是为了我?”
贺程书上好膛,侧脸贴贴她的额头,未曾犹豫:“为了你。”
倪偿一阵鼻酸。
只是一些新药罢了,怎么值得他来。来就是为了商商,没有别的。
他枪法很好,隐在黑暗里确定对方位置,找到掩护点,在对方瞄准前便射杀三人,最后一个崩了双腿,叫人绑了起来。
药也没事,贺程书将枪放在腰间,从开始到结束,也没用几分钟时间。求饶都没有用,坏了规矩就会死。
倪偿看他矗立在黑夜里,码头的大灯把他照亮,西装外套被风吹起来一角,他回头寻她,倪偿很快跑过去,捏着他的腰缩在他怀里。
他们上了车,倪偿坐稳才察觉脸很疼。
倪偿被打了,也不知道是谁在她昏迷时给了她几巴掌,脸很肿,嘴角一块青痕,她下体没什么感觉,应该没被强。她摸着腿里侧的样子被贺程书看到,他说没有。
集装箱有血腥味儿,他应该在来的时候把人杀了。
贺程书没打过她,顶多是个脑瓜崩。
估计他看到她被扇巴掌也不好受,倪偿窝在他的怀抱里,一会儿又抬手,磨破出血的手腕贴在他背上,她紧紧环着他的腰,双眼通红。
“叔叔。”
“嗯?”
“他来我家把我抓走的。”她说,“不是我去找…”
“好了。”
贺程书说,没事的。
她想让他知道她现在很听话,他已经知道了。他又添了一句:“不许再做那份工作。”
倪偿点头如捣蒜。
“就画画吧。”做自己喜欢的事,做点正常的营生。
贺程书拍拍她,倪偿爬到他的腿上,把他的西服解开,脸整个埋在他的胸口。
今天她受伤了,今天可以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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