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襦女向内努嘴,“大概睡着,服药还得一会儿呢。”
“我进去看看。”
“小君随意。”
姬洎却醒着,睹见蝉嫣,欲坐起,却力有不支,乃圆睁双目,疑惧地问:“汝来此何为?”
蝉嫣凑近,拈住他一络鬈曲的胡须,拉直,又松开,“服侍阿翁饮药。”
姬洎试图躲远,“不劳小君。”
蝉嫣坦然道:“惺惺作态历来不是我的作风,但阿翁行将仙去,吾须得一尽女孙的本分,搪塞世人耳目。”
姬洎张大口,正欲呼号,蝉嫣将一团帛绢塞入。他不能发声,惟吃力地扭动身躯挣扎,目眦欲裂。
太子介不禁失笑,“一会儿怎么喂药?”
蝉嫣意识到,亦笑,“是了,怎么喂药呢?”
两人自幼接受贵族教育。贵族教育的重要一章,乃是四时畋猎,自血腥屠戮中培养权争必须的冷酷杀伐。亲手断送无数猎物的生命后,杀人已经无法触动他们,反而意味着远胜捕野马的乐趣。
如果说朱逖之前还当太子介是跳脱顽劣的孺子,目睹这一幕后,终于相信天家儿女的心肠铁石锻造。愀然献策:“可将药汁淋在帛绢上,令之渗入其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