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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举荐八哥你,他倒把我们都申斥了一通。”十阿哥不满道:“后来又偏着四哥会办差,你说这回,四哥的事情也没办好吧,他嘴上不说,心里却还是偏帮着。”

“老十,住口!这种话岂是我们能说的?”胤t斥了一句,摆手让他停下了嘀咕,吩咐道:“老九说的有道理,你要是闲着没事,就找个稳妥的人暗地里去查查,那河道上是不是真出事了”

户部的款项只拨了一半,河堤上的工钱却是按着胤g定下的规矩五日一结的。折子递上去没几日,主管着发放工钱的李克就撑不住了,连夜到行辕求见。

胤g虽已经歇下,但身上日重,这许多日都睡得并不沉,听到外面动静便扬声唤人进来点灯。李默无奈,只得扶着他起来,给他换了衣裳。

“李克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门房刚让他去书房等候。”

“嗯,你带他到偏厅去吧,”胤g等他伺候着穿好鞋,站起来走了几步,觉得精神了些,才慢慢转到偏厅,在书案后面坐了下来。

李克一进屋就跪地磕头,连连道:“王爷,不是臣下不知规矩,实是实是”

“行了,我知道你那里钱粮不足,起吧,”胤g方醒了一会儿,声音里还带了点惺忪,转头对李默道:“给李大人看座。”

李克连连道不敢,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坐了,才又道:“王爷您也知道,征召来修堤的,都是家里田地少,没进项的。若是连着几天不发工钱,他们恐怕就要挨饿。到时候延误工期不说,若是闹将起来,只怕要出乱子。”

“我知道,户部的钱虽晚了几日,但绝不会克扣的,”胤g皱了皱眉,沉声保证道:“你去跟他们说,一鼓作气把堤坝修好了,工钱,我保证一文钱也不少他们的。”

“王爷,您的话下官自然信得过,只是那些民工都是临时招募的,保不住里头没有人借机生事”李克还是为难,苦着脸道:“下官实在是”

胤g也知道他手上没有钱粮,只怕说话也没有底气,管不住那上千号人。想了想,朝李默道:“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去河堤上看看。”

“主子?您”

李默惊呼了一声,要不是李克还在边上,只怕要立刻跳起来反对。只是强耐着等李克走了,才道:“主子,这一回您说什么也不能去了。”

“我难道想去?”胤g从睡梦里被叫起来说了这么久的话,本就疲累,加上心忧户部的钱款,更是没有好声气,怒道:“难道要真等到闹起来,我再去一死谢罪么?”

李默平日里不敢驳他,这一回却也坚持,梗着脖子道:“张大夫瞧过,小主子的出生之期恐怕就在这几日,您要是难道要叫小主子出生在河堤上么?”

“放肆!我看你是出府太久把规矩都忘光了!”

“奴才不敢,可奴才答应过十三爷,定要”

“别说了,李默”胤g原先还有些怒气,低头在腹上抚了抚,声音却软了下来,闭了眼低声道:“别提你十三爷,若是他在这儿,我倒真想就这么躺下去,什么事都不管了”

李默见过他怒,见过他冷淡着一语不发,却极少看到他这个样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扶了他往床上去。胤g却像是没了力气,大半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脚下也十分虚软。

见他连躺下来侧过身都要喘上好一会儿,眼眶顿时红了:“主子,是奴才该死您、您不要气着身子”

胤g躺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道:“京里有消息来么?”

“有,皇上命八阿哥和九阿哥尽快筹款,不得延误,”李默怕他再忧心,只挑了好的说,想了想,又补充道:“十三爷那里也一切都好”

胤g勉强笑了笑,点头道:“他那个性子,只怕天天都坐不住也该他犯愁,我不过要多留一晚上,他也敢变着法地把我赶走。”

李默听他说得轻,也强自扯了个笑脸,应道:“那不是十三爷心疼主子,怕您赶路辛苦么。十三爷还说了,等您回去,要怎么处置他,他都认罚。”

“认罚?他那是吃准了我对他下不来狠手呢,”胤g像是有了点精神,睁开眼道:“打小时候起,我哪回真罚过他”

李默见他这样,心里便直觉不妥。照顾他歇下了也不敢走远,就在门口守着,到天明让张逢春来瞧过一次,说是脉象还算稳,才敢开口把他叫醒。

连续的晴天让天气里多了几分干燥,金秋的气象也渐渐都出来了。岸上不再像前两个月那么泥泞,倒是给了他们不少方便。

胤g才刚下车,就有人认出他是皇子钦差,听得他说话,就不自觉地围拢了一些。李默怕他们动起手来伤着胤g,自然要拦,胤g却摆手示意不必。

第 11 章

第十一章

“诸位,我今天来,一则是要向各位道歉,户部的拨款有些延误了。二则是要向各位保证,十天之内,朝廷定会把该给大家的钱全部发给大家。”

“大人,工钱已经欠了七八天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家里都快要没米下锅,还怎么有力气干活啊?”

“是啊,大人,您不能只干说话,不拿钱出来啊。”

“就是,再这样下去,不等河堤修好,我们都要饿死了。那这河堤还不如不修了!”

胤g先还只是静静听着,耐着性子一一安抚,待听到这一句,却微微抬眼瞧了过去。旁人只觉得他面上有些冷淡,李默却是瞧出了不对。他跟在胤g身边最久,隐约能察觉到他的一些心思。

果听他刚转过身就对身边侍卫吩咐:“西边,穿着蓝布衣,盘着头发的那个年轻人,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把他给我带来。”

侍卫应声领命而去,李默扶着他走了两步,见他眉头紧皱,终于忍不住问道:“爷,那人有什么不对么?”

胤g摇摇头,并不说话,像是在强自忍耐着什么,李默心里一惊,心道这小主子该不会真被他乌鸦嘴说着了,要在这个时候出来凑热闹吧

“主子,您”

“回去,叫、叫张逢春还有、那个人,要带回去”胤g额上已经是冷汗涔涔,捏紧了他的手腕,咬牙道:“快”

“是。”

看到眼前的状况,李默再傻也知道胤g身上不好,几乎是半拖着他走到车旁。奈何胤g腹中绞痛,撕扯得他恨不能抱着身子蜷成一团,根本抬不起腿来上车。其实在河堤之上,腹中就隐隐作痛,他原本只以为是站久了疲惫,却不料后半个时辰里,竟愈痛愈烈,知道再勉强支撑只怕真要倒在这河堤上,才不得不让李默扶着回去。

幸得李默身手不错,背过身来挡住众人视线,暗中使力把他托上了车,自己也跟着跳上去,见胤g倒在车内死死捂着肚子,忙要扶他起来。

胤g虽已有过几个孩子,但雍王府自然不会让堂堂一个亲王去为对后院的事费心,抱到他手里的孩子,无一不是洗得干干净净,包得整整齐齐。他虽见过几个福晋挺着肚子的样子,对生产之事却是毫无经验。此时只觉腹中一时紧一时松,痛的时候像是有人在肚子里演全武行,扯得他五脏六腑都生疼;缓的时候又觉得沉隆的肚子像是重得要掉下来,不得不伸手去抱住。

却又不知这是真的要生了,还是自己今天的逞强伤到了孩子,心里又急又痛,几乎要按住胸口才能勉强喘上气来。

李默见他脸上惨白,嘴唇发青,也是吓得面无人色,再也顾不得他的规矩忌讳,扑上去把他抱起来,拼命在他胸口拍抚,颤着声音道:“主子,四爷!马上就到行辕了,您可不能有事啊”

“你你”

胤g急喘了一会儿,才睁开眼来,正要说话,车身却颠簸了一下。胤g腹中早已经是翻江倒海地疼,再添上这一点,反倒是没什么感觉,张了张唇,低声道:“告诉张逢春要是他伤、伤了孩子,我定要他阖家老小相抵啊”

“四爷,奴才记住了,记住了!”他疼得眼神发直,眼里却十分执意,李默不敢不应,点头道:“四爷您放心,您和小主子都不会有事的。您想想京里的福晋,阿哥您想想十三爷,若是您出事了,十三爷的天就塌了。”

他这里一路念叨着,车夫听命把车子赶得飞快,还没等停稳,便看到李默抱着他匆匆进了屋。那一边张逢春本就是等着他回来号脉的,一见他们这模样,立时吓得手上一抖,几乎把药箱砸下来。

等他上前,李默已经把胤g身上的厚重衣服解了,张逢春只把手在胤g腹上一探,便紧紧皱起了眉,勉强镇定道:“王爷怕是要早产了”

“现在?可”

“就算不是现在,也就在这一两日里,”张逢春抹了把汗,左手成拳在右手上狠狠敲了一下,才算稳住手上的动作,拿了针辨准穴位扎下去。

“王爷身边是一刻也离不得人了,李总管”张逢春朝胤g看了一眼,见他心口的起伏时缓时急,禁不住伸手往额上瞧了瞧:“王爷躺着喘不过气来,您快让王爷靠着坐起来。”

“什么?爷他他怎么能坐得住?”李默为难道:“怕是连躺着都费力,您要他就这么干坐着么?”

张逢春心里思量着种种法子,想要替他催产,怕他身子受不住药力和那加倍的痛楚,要是不催产,恐怕拖下去也是要耗尽他的心力。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再听得李默这么犹豫不决,终于也耐不住一甩袖子,气道:“听你的还是听我的?难道我会害了王爷么?!”

李默被他一声训斥,知道自己着实是乱了方寸,忙依言在床靠背上加垫了两床被子,抱着胤g靠坐着,又在他腰后塞了个枕头。胤g早已痛得迷糊,虽然被这些动作弄得痛极,也只是闷哼几声,模糊地说了一声“痛”。

胤g身上疼得坐不住,李默才刚一松手,他的身子便忍不住要往一边倒。张逢春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在药箱里拿了一盒药膏在他鼻下一凑,胤g才缓缓转醒。

“孩子”

“王爷,孩子还没出生,”张逢春挥手示意李默在他身后扶着,一边道:“您可是觉得心口憋闷,胸中抑郁?”

胤g听着他的问话,句句都似在耳边,却又好像一时弄不清楚话里的意思,睁着眼睛过了许久才点点头:“是闷得很。”

“那您只能先坐着,否则对您和孩子都不好,”张逢春心下暗自叹了口气,见他这样意志坚忍的人都疼得迷蹬,也觉得不忍,安慰道:“王爷您放宽心,一会儿一定要吃些东西下去。等孩子的位置往下来一些,就可以催产。”

胤g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得外面一阵拍门的声音,一人朗声道:“王爷,属下已将人犯带到!”

张逢春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忽然间就冒出了一个人犯,李默虽一门心思都扑在胤g的身体状况上,倒还记得他吩咐带回来的那个人。生怕隐瞒不报要误了胤g的大事,只好在身后推了推胤g,轻声道:“主子,您让带回来的那人已经带到了,您”

胤g被他推了一下,似乎回过神来,一手按到肚子上,只觉得不再像刚刚那样硬邦邦地绷成一片,脑中这才清醒了一些,张口道:“要见,带他、唔带他进来。”

李默一愣,不知胤g是疼糊涂了还是别有用意,只暗自打算着若是那人知道了胤g身怀有孕的秘密,自己也不怕在身上多背一条人命,一横心便扬声吩咐把人带进来。

两个胤g心腹的侍卫押了人进来,见胤g躺在床上气息微弱,不由大惊失色。胤g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理智冷淡的神情,朝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那人道:“你是谁的人?”

“四爷饶命,小的是五里村村口张家的,刚刚不是有意冲撞四爷的。”

胤g见他低眉顺目诚惶诚恐地磕头,却只是伸手在腹上按了按,暗暗吸了口气,冷道:“是么?你方才,叫我什么?”

“王爷钦差大人”

“放肆!叫雍亲王,你是个什么龌龊东西,也配叫‘四爷’?”底下两个都是胤g得力的心腹,听了胤g一语道破,已经明白过来,压着那人狠狠踹了一脚,怒道:“说!是谁派你们来捣乱的?”

胤g点点头,若不是京城里出来的家养奴才,绝没有哪个会以皇子辈序排行来称呼他。若只是山野村夫,恐怕根本不知他是雍亲王,而只知道他是王爷钦差。

这人在河堤之上就行迹鬼祟,更是语带煽动,他一时起疑让人带回来,果真就露了真容。李默心下也是又惊又佩,见他伸手抓紧了被褥,知道他身上痛楚又起,忙扶稳了他。

胤g虽还想知道这人背后的主谋是谁,却不愿叫外人看到自己这般模样,强自支起身朝那两个侍卫吩咐道:“把人带下去仔细审问,定要问得水落石出问清楚,还有没有、嗯呃有没有同伙”

他一说完,那两个侍卫自然飞快地领命出去办事。张逢春心里暗叹了声皇家子弟真是作孽,一手忙按到他心口来回揉搓:“王爷,请您尽量歇着,养一养精神吧”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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