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刚起,华灯初上,长安御街一片繁荣昌盛。
林初月记得,京城有几年是夜不闭户,那是孝仁帝统治之下最为辉煌的几年。
但现在似乎已经没有再夜不闭户了。
人多易生乱,在没有好的条例法规约束下,许多人心都难以经受考验。
夜风拂面,林初月把流云锦缎车帘放下。
邵砚山就在一边静静地坐着,风吹车帘掀起,洒进来几片银光,落在他眉目之间,他眼眸微微抬起,眉目清隽神情静默,却又像是被这月色扰了安宁。
“阿砚。”林初月轻轻唤了他一声。
“恩,阿月怎么,倦了还是饿了?”他声音温淡清雅。
林初月摇了摇头。
“我不倦也不饿,只是有些事情想同阿砚说。”
她看着邵砚山面上有些犹豫,却正好这时马车已经到了府门口。
车夫在车帘口低声:“大人已经到了。”
邵砚山说了句知道了,但却没什么动作,目光始终停留在林初月面上。
她笑了笑,手不自觉抓着身上那条折枝绣裙。
“回家里说吧。”
他道了一声好,而后先林初月一步下车,在下面扶着她这车。
她扶着邵砚山的手,稳稳当当的下了马车,两人一道进了家门,后头的丫鬟侍从林立跟着。
走过回廊折过甬道,穿过竹院门前的那一群茶花,两人一起进了主屋,跟在身后的李儿杏儿分别给两人斟上了一杯清查。
主屋里的茶水时时刻刻都是温热的,一旦凉了总有人去换,不比得他们在张家村那会儿,若是夜里回来都晚了要喝一口温茶还得去烧水。
林初月喉头也有些发涩,饮过一杯热茶后,舒缓了许多。
“阿砚,我想回于安城一趟。”
邵砚山执着还青涩瓷杯的手一顿,原本要送至嘴边的茶又被他放下。
他看着她,目光深邃,缓了片刻,像是无声的妥协,他只低声问了句原因。
“前些日子钱夫人和赵姨娘他们寄了封信给我。”
林初月把那杯茶重新送到邵砚山手上。
“阿砚喝吧,这茶爽口,喝的挺舒服的。”
然后她抬头,看着邵砚山喝完茶水后才继续说到。
“不知阿砚可记得,我曾经教的几个孩子女工,她们都是钱夫人府上的表姑娘,是要还喊夫人一句婶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