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待了,惜命的张院使立刻说要回去煎药,生怕多待一秒随时毙命。
陆涟青没留,等张院使走后,他才重新回到床沿坐下,低头轻轻拨开温浓贴在前额的湿汗:“你是非要逞强,就连难受都不愿对我说吗?”
温浓已经开始烧起来,她脑子发胀、浑身无力,膝盖又疼得厉害,只觉哪哪都疼,难受非常。浑浑噩噩间听见有人说话,她下意识觉得这人该是陆涟青,即便看不清楚,听不明白,可还是喃喃告诉他:“我不疼,我没事,我很快就会好起来……”
“你别嫌弃我。”
你别不要我,呜。
她的声音太轻,细不可闻。陆涟青听不见她的无声呢喃,替她将被子轻轻掖了回去。这时有人敲门来应,是纪贤领来了给她换衣裳的宫女。
趁着宫女替她换衣拭汗的空档,陆涟青与纪贤来到外室。
纪贤怀里抱着团软茸软茸的小奶猫,正是被温浓救下的小冰虎。陆涟青有肺疾,轻易不碰这种长毛的生物,纪贤是知道的,故而抱着冰虎站在较远的位置,温声禀报说:“张院使检查这只小猫的时候,从它口中发现残留的小荆芥。”
陆涟青眉梢一挑:“小荆芥?”
纪贤轻轻抚摸冰虎懵懂的小脑袋:“小荆芥又称猫草,据说其所分泌出来的气味能够对猫产生极大影响,有的猫还会因亢奋过度而发狂。像这种几个月大的小奶猫尤其经受不住,更何况它还直接食用了。”
“也就是说今日九曲桥上发生之事不是意外。”陆涟青思忖:“有人喂它食用小荆芥,目的是要让它发狂抓人。”
“今日九曲桥上发生的事,奴才已打探到的真实情况,其与关家姑娘所言确有所出入,事实恰好相反。”若非冰虎提前发狂抓破关若虹的脸,指不定现在被抓伤的就是温浓。纪贤舒眉:“如此一来,也算是她自食其果了。”
“或许真是这样吧。”
陆涟青盯着小冰虎毛茸茸的脸,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今日受了一肚子气的关若虹把自己关在屋里,母亲入夜之前离宫之后,她就再也没给郭婉宁好脸色,就连她亲自端来的晚膳也不吃,扬言要与她绝交。
正是因为郭婉宁不肯帮她撒谎,害她平白丢了一个惩治那名贱奴的大好机会。关若虹又气又恨,她本就不是真心与郭婉宁交好,如今就更看她不顺眼了。
郭婉宁几次敲门被凶了回去,幽声叹息:“关姐姐,你知我不会撒谎的。今日的事确实是你不对,我没有说出实情,对那位阿浓姑娘已是不公平……”
关若虹气得拉开门:“你管她公不公平!你看看我的脸,要不是她,我哪至于遭这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