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啦?”确定四下没人,温浓拍拍胸口压压惊,拉过他来小声斥责:“这里是皇宫,这种话更是不能随便瞎说的!”
小方周拧着眉毛闭上嘴巴,只是表情看起来很不服气。温浓哪能想到这小破娃儿毛没长齐竟敢说要刺杀皇帝,还真被他混进宫,难道左大夫知道以后追进宫,知道方周藏着这种打算只怕吓都给吓破胆了:“难道公明道长也……”
“这是我自己的主意,与其他人没有关系。”小方周义正辞严,“当初我是不知道郑宝宝就是皇帝,我要知道的话绝不会拼命护他。”
“……”那还真得庆幸小皇帝化名郑宝宝没说漏了嘴,温浓哭笑不得:“你傻呀,你是混在诸位道长一起进宫的,你不要命不打紧啊,可万一真被你给刺杀成功,他们全都要给你陪葬的呀!”
小方周却摇头:“不会的,信王会保护他们的。”
“皇帝若是死了,信王就能顺应天意如愿登基。你直管回去告诉他好了,他一定乐见其成,不会阻止我的。”
难道全天下的人都认为信王虎视眈眈想作皇帝吗??温浓很无语:“那小陛下呢?你们曾经患难与共,难道你真的那么讨厌他,恨不得他立刻死?”
小方周顶着与其稚嫩小脸不相符的苦大仇深:“他与我有血海深仇……”
温浓一巴掌往他脑门劈:“杀你亲人的又不是他,说什么父债子偿的全是狗屁好吗?!”
小方周抱着脑袋,也不知是伤心还是疼,眼眶里的泪水渐渐溢满,一滴两滴淌落下来。温浓本来还气的,可看正儿八经的小方周哭跟看天天嚎啕的小皇帝哭是两码事,后者看习惯了,前者掉起眼泪更让人于心不忍:“我不是故意凶你的,虽然这么说听起来可能像是风凉话,可你们还才那么小,上一辈人的恩怨情仇不应该影响你们的一生……”
“信王与今上的叔侄关系没你想象的那么差,他无时无刻不在盼望今上能够成才成器。太后为何能够请来公明道长入宫作法?还不是因为信王认同祈天证道之说?就是认可了今上的天子之身,咱们大晋不能没有他呀……”
小方周负气地哭:“让那种小废物当皇帝,大晋迟早要亡。”
“……”有些话知道就好,别真说出来呀!
“是,当今圣上是有一身毛病,但他本性纯良,绝不会像先帝那样残暴不仁。”温浓轻声劝慰:“你自己与他相处过,他的为人是什么样子你应该能够感受得出来吧?”
小方周默默抽泣,但是没有反驳这番话,温浓心觉有戏:“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好好说说,兴许小陛下心有愧意,什么补偿都答应你呢?”
“与天子为敌不如与其为友,今后你们东鸫观去哪都能横着走……”
眼见小方周不哭了,温浓不忘再加把劲:“你是不知道,小陛下回宫之后心里一直惦念着你跟左大夫,上回与我提起时,竟委屈得呜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