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了。”陆涟青轻轻拨开温浓额前的碎发,对上她紧张的眼神,声音放得极轻极柔:“阿浓,你有了。”
“有、有什么?”温浓嗓子干哑,声音越来越小:“……孩子?”
陆涟青点头。
得到这个确切的回应,温浓却只觉心脏像被一双手给攥得死紧,迫使得它一骤一缓。路上温浓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亲耳听见却又是另一番感受。明明是欣喜若狂的,可无名的恐惧却又随即占据了整个心房。
温浓皱着眉,强作镇定:“你不喜欢我们的孩子吗?”
“不是不喜欢,是不能要。”陆涟青能够感受到她内心的不安,却不得不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你接触过水毒,体内的毒素已经废了这个孩子,活不成的,不能要。”
“水毒?”温浓呼吸不畅:“难道是钟司制给我下的……?”
“不,恐怕还要更早之前。”陆涟青眼里闪过一抹郁色。
更早之前?温浓傻了,水毒无色无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情况下沾上的:“可我什么感觉也没……”
脑海里飞快闪过什么,温浓拉着被褥快往床的角落里缩:“你别过来,会传染的。”
她脑子还很乱,可这一刻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传染给陆涟青。
“不会传染的。”陆涟青抓住她使劲往里缩的脚踝:“你一直跟我在一起,再亲昵的事情都做过,如果真会传染,早该传给我了。”
温浓不信,挣扎蹬腿,被陆涟青爬上来手脚并用地摁住,强行将她押进怀中:“别怕,我们都不会死的。”
温浓实在挣扎累了,趴在他怀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眶又红又热:“那我们的孩子呢?”
“孩子不能要。”陆涟青态度冷硬,斩钉截铁道,“我必须首先保证你的性命安全,孩子有没有根本不重要。”
温浓伤心哭了:“可是我想要嘛!”
陆涟青见不得她哭,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心软:“没用的,已经成死胎了。”
这下温浓哭惨了,从白天哭到天黑,眼泪都哭干了,陆涟青仍然罩着铁石心肠的金钟罩。直到晚上纪贤来送饭,听见哭声停了,这才探头进屋。
小两口正缩在床的最里边,满脸愁云惨淡的温浓宛若霜打的茄子,好不容易等她情绪平复的陆涟青一边给她敷眼一边低声解说:“水毒太过凶险,当日解开的只是钟司制下的,事后我们发现你的病情一直反复,才发现你体内还有另一味水毒?”
“以前你怎么没说水毒还分两种的?”温浓眼睛哭肿了睁不开,但不妨碍她流露出‘你又想骗我’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