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浓被他露这一手整得还有点懵,慢半拍地说起:“你闻到花香了吗?”
“花香?”张院使动了动鼻子,环顾四周:“什么花香?”
温浓撸起衣袂嗅了嗅,低头往胸襟摸了摸:“我怎么总觉得我好像闻到了一股花香?”
“大雪天哪来的花香?”张院使闻不见温浓身上哪来的花香,他又实在不好意思凑近去闻,生怕被信王见了要抽他。
可温浓真的闻见了,她想到容欢来时也说闻到花香,那时的她却什么也没嗅着,不知为什么回来这一路反而闻到越来越浓的花香,浓烈得令她心慌。
见她显得极为不安,张院使让她坐下来替她把脉:“还是老样子,不见有其他异象啊?”
“那可能是我多心了……”温浓是信得过张院使的,又有张院使温声安抚,这才稍稍压下心中郁结。“说起来,前些日子我在太医府偶然见到留在宫里养病的忠国公他老人家,不知他出宫回府去了吗?”
温浓想起杨眉告诉她的事,不由自主想起当时在太医府见到的忠国公他老人家。杨眉只说欲与太后联合发动宫变的是忠国公府郭家,却不知这事是国公府里其他人的主意,又或者是忠国公本人的意思?
但见那老人家白发皑皑老态龙钟,委实不像是会干出这等危险事情的人,或许是国公府其他人的意思呢?
“早就走了,他要不是病得挪不动,也不至于养在宫里好些时日。”张院使不知她怎么突然提到这人,“怎么了?”
温浓摇头,既然没有在宫里多作逗留,想必他老人家问题不大:“我这些日子闷在永信宫里不知道外面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郭婉宁郭小姐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你想知道郭家的姑娘的情况呀?”张院使恍然:“听说她执意削发为尼远遁空门,只是家中不肯,百般阻挠,好不容易才劝动她暂时留在京郊边界的照光庵带发修行,如今掐算时间也有一个月余了。”
温浓神情一顿。
当初郭婉宁闹了一出又一出,郭家死皮白赖不肯退婚,这才逼得陆涟青当堂宣称郭婉宁削发为尼远遁空门,誓要断了她和郭家继续闹妖蛾子的后路。没成想郭家兜着兜着,竟想出带发修行的把戏,又把人给留在京畿,难不成郭家想把郭婉宁嫁给陆涟青的心还没死透不成?
可是郭家若是真心想与信王结为亲家,他们与太后联合宫变之说又是怎么回事?
温浓想不透,也就干脆不想了,反正等陆涟青回来以后……
鬼使神差的,温浓瞥向被她攥在手里的玻璃小瓶。
脑子清醒以后,就会发现继续使性子未免过于恃宠而骄,就算陆涟青不嫌弃,温浓还嫌弃自己矫情呢。
最重要的是,无论心里怎么垂死挣扎,该喝的药迟早还是得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