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他跑。
一旦事态失控,西利亚试图逃避,隔离治疗道文的同性恋病,道文便会声称自己头痛欲裂、冷得发抖,并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被子真是妙极了),他会卑鄙地颤抖、痉挛、冒冷汗、shen吟呼痛而西利亚永远会心软,面对道文时他的心比雏鸟的绒羽还软。
他会毫无原则地任由道文攥着他肤质细滑的手,按到额角、按到头顶,他会任由道文像对待宠物猫一样嗅闻他、磨蹭他、抱着他不撒手至于治疗同性恋的事,等道文好过一些再说吧。
纯良如西利亚,死也猜不到那蓬松的鸭绒被遮掩着什么罪恶。但是,当然这档事只是额外的甜头,柔和地禁锢住西利亚才是最要紧的,这意味着道文可以再进一步,再再进一步,他将渐渐为所欲为,一寸寸将西利亚拖入yu望的泥潭,而他不怕失手,他有保险。
道文简直不是人。
道文是又坏又疯的小狗。
可道文不懂演技,他真的不懂,他只不过是幻想着西利亚,然后便自然而然地,激动得痉挛、冒汗仅此而已。
道文的眼珠亮得吓人,他关好柜门,不让灰尘侵染那套婚纱,随即他打开另一扇柜门。
那是个相当大的衣柜。
它被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女装。
道文拨弄着它们,犹豫地挑挑拣拣。
该死的
他每套都想看。
于是。
这一天,当西利亚从文法学校回到家里,他迷茫地发现他的床上摊放着一套贵族女性的华美衣裙,它们很漂亮,还有些有些暴露和大胆,像是交际花会喜欢的款式。
而道文捻着一支燃烧的雪茄,背对他站在床边。
听见他回来,道文扭头,露出半张侧脸,夕阳的余晖为他的侧颜镀上一条金边英俊得炫目。
换上。道文模样冷淡,语气平静,仿佛让西利亚穿裙子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似的。
换上?西利亚睁大了眼睛,像是没听懂。
迟疑了几秒钟后,他愣愣地伸手摸了一下那条裙子,像小动物傻乎乎地用鼻尖儿碰触陷阱上的奶酪。
第14章缪斯(十四)
那是一条桑蚕丝织就的昂贵长裙,质感滑润、柔暖,如春日溪水,亦或娇软的皮肤。
西利亚触到它,指尖一颤,像摸了火钳,烫醒了,倏地缩回手。
片刻安静后,西利亚用嘴角拗出一个微笑:你在开玩笑吗,道文?刨除微微颤抖的尾音,那语调温和又快活,好像他已经准备好陪道文大笑特笑了。
不是玩笑。道文完全转过来。
他用右手持雪茄,茄头抵在唇边,淡白烟雾盘旋着飘过那双忧郁的灰蓝色眼睛,几绺没固定好的额发散漫垂下,发梢搭在眼尾这些小动作遮掩了他的表情。他潜伏在丛密的灌木后,冷静而优雅地观察猎物,咀嚼情绪,推拉刺探。
我的创作遭遇了瓶颈,道文口吻沉静,扯出一条隐秘的、谎言的毒丝,我需要寻觅灵感,我想仿照你的样子制作人偶。
西利亚弓弦般绷直的背倏地软下来片刻前他猝不及防地遭遇了一记重击,这使得接下来飘落在他身上的粘腻毒丝显得轻柔无害起来。
可是西利亚绞紧手指头,嘴唇可怜地抿了又抿,结结巴巴道,有很多女性模特,或许你可以去问问我、我认识一位姑娘,她叫菲丽斯,她模样很漂亮
她们无法刺激我的创作欲,艺术创作不是漂亮就行。西利亚哥哥,你与普通人不同,你有一种独特的艺术气质。道文真假掺半,从容地捆缚西利亚。
弥漫的雪茄烟雾仿若凝实成了蛛网。
西利亚仍然不大想穿,在道文面前穿裙子,他会羞得死过去,他小心翼翼地笑了笑,虚弱地反驳:我不觉得我有艺术气质。
是么?我认为你有,我智力受损时期的记忆很混乱,但我还记得道文用牙尖儿缓缓磋磨着吐出口的音节,磨得森凉锋利,有画家雇佣你当模特。
他狠心戳刺西利亚的软肋,戳得西利亚直哼唧。
唔,唔他们西利亚耻辱地涨红了脸,自从道文恢复,他们从未提起过这段往事。
我有一点模糊的印象,关于你在画家面前的样子。道文吐出一缕烟,模糊他因强烈醋意而癫狂的眼神,但是很不清晰,让我想一想,是白色的衣服么西利亚哥哥?
狠戳之后,他又用针尖若即若离地搔刮那处软肋。
若是西利亚仍旧不进网,道文就会渐渐想起来,再给他狠狠来几针。
西利亚不知道地窖里的那些艳情画,道文竟然不记得那一段,侥幸使西利亚心脏狂跳,他逃避讨论,慌不择路地撞进网中:我忘了,或许我确实有有你说的,气质。这么多我该先穿哪件?
贵族小姐们的服装相当繁琐,里衣、衬裙、裙撑、上衫、外裙
你该先脱。道文轻轻地说。
西利亚咬了咬嘴唇,耷拉着脑袋,磨磨蹭蹭地解他的宽领结
那支被道文咬在唇边懒懒吸着的雪茄,茄脚倏地红亮。
chuang尾凳上堆了几件男装。
道文的瞳孔扩张得吓人,它们贪婪地搜刮自西利亚处反射而来的,每一缕莹白、桃粉与淡金的光线。
西利亚僵硬地拿起一件衣物,不知对不对,又讪讪地放下。
坐下。道文命令,我帮你。
西利亚极不自在地坐下,不知为何,他做不到像以前一样坦然地在道文面前luo露,他不住瞟向那条衬裙,它很长,能遮住他。
我是不是该先穿那条衬裙?西利亚小声问。
道文拎起一双丝袜:先穿袜子。
他单膝跪地,捏着西利亚脚踝,让它搭在自己tui上。
随即,道文把丝袜弄成方便穿的样子,套在西利亚脚上。
西利亚的脚比他小两个鞋码,温暖干燥,五根洁净漂亮的脚趾裹在白丝下,能隐约窥见一抹皮肤的颜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