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张得更开了些,占喜的右手手指感受到了轻微的颤动,与此同时,一道年轻的、清越的、却略微含糊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啊……”
骆静语闭上了眼睛,将占喜的手指在喉间按压得更紧,继续发声:“呃啊……啊……哦……呃啊……”
他听不见,此时也看不见了,他的手指能感受到自己喉间的振动,他一次次地振动声带,就像自己每次在卫生间里偷偷发声一样,变换着口型,试图发出不同的音节。
他是不是说得很大声?很怪异?很难听?
骆静语不知道。
他也不管占喜听到的是什么玩意儿了,音量,音调,音色……他什么都不知道,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只知道她想听,那就让她听吧!
是欢欢想要的东西,他什么都愿意给她。
那双柔软的嘴唇压到他唇上时,他还没来得及收声,占喜便听到一声“呃啊”瞬间变成了“唔……”
她抱着骆静语的脑袋,与他深深地吻在一起,手指穿进他的发间,感受着他干燥蓬松的发质。她也闭上了眼睛,第一次在亲吻中占据主动,不让他躲不让他逃,舌尖搅着他的舌,掠过他的齿,角角落落都不放过,那么激烈,那么汹涌,那么疯狂……直吻得两个人气都要喘不上来才缓缓分开。
他们互相抵着额头,感受到彼此近在咫尺的急促呼吸。
骆静语睫毛颤了一下,终于将眼睛睁开,他的眼睛依旧潮湿泛红,近乎卑微地看着占喜。
占喜先他一步睁眼,将身体与他略微拉开些距离后,右手竖起大拇指,又将右手掌拢在耳边,她没有说话,只是重复这两个动作。
【好听。】
他的目光深沉似海。
占喜双手食指互相敲击,右手伸食指,拇指贴着食指根往下一沉,再竖大拇指,手掌拢耳朵……
她说的是:【真的很好听。】
第44章
骆静语送占喜回八楼时,心神依旧恍惚。
很多很多年了,他没有在人前主动出过声,这种忍耐很艰难,要克服的几乎是人的本能。
高元告诉过他,在他家吃饭时,他的父母和姐姐其实都会在打手语时出声,可能是无意义的嗯嗯啊啊,也有模仿常人的唇形试图“说话”,当然真出口了,什么都不是。
高元说单位里的聋人同事也都是这样,觉得这很正常,妻子晓梅在家时也会很放松地出声,为什么骆静语就能一直不出声?喉咙不会难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