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这些仪式讲究的人也少了,大多数年轻人根本不信这个,也只有老一辈的还在继续坚持,诸如孙大爷的五七祭,他们家原本是不打算大办的,这才连道士都没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又急急忙忙请起了人来。
正月间要敲道场办法事的人家多,还有些大道观,自个儿也有法会要办,没有提前预约过,这会儿哪里腾得出人手去孙家,求来求去的,好不容易高价请来了几位道长,再加上他们清泉观里的陆老道,才凑齐了敲一回道场所需的人数。
那边事情托得急,陆老道穿上一身行头就急匆匆跟着他几位道友出了门,道场一旦开始,就得持续上一整天的功夫,敲敲打打到半夜才能停下。陆见清想着今天观里只有她一个在,便没有另外做些大菜,而是随便给自己弄了碗炸酱面吃。
面条下锅煮熟后捞出放在碗里,再淋上一大勺炒好的肉酱,肉酱是用猪肉末做的,她还往里面另加了小块的豆腐干,浓厚鲜香的豆瓣酱和甜面酱一并掺进去,小火慢慢把油脂全熬了出来,色泽鲜亮诱人,切好的黄瓜丝和花生米码在另一侧,提起筷子拌一拌,清爽的黄瓜不仅看着颜色好看,更能融合了肉酱浓郁的口感,叫人再吃多少口都不会觉得腻。
陆见清吃完饭,正要把剩下的酱拿个小罐子装起来留着下次直接用,放在桌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接起来一听,是陆老道的电话。
“徒儿,你将为师的法尺送来孙家一趟。”陆老道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过来,“你看我这个记性,是越来越不行了。”
“行,我知道了。”陆见清穿上外套,又问清了孙家的地址,就从陆老道的抽屉里找出他所说的法尺,动身前往孙家。
陆老道的法尺是漆红桃木的,上面还刻有一些相关的符篆,陆见清把东西送过去时,没多久就找到了孙家的位置,毕竟这片村子里也就孙家那么一户人家在办道场么,好找得很。
孙家门前有块空地,这会儿正好拿来给道长们敲道场用,陆见清过去一看,只见陆老道正和另外几个道长一起围着张八仙桌抑扬顿挫地唱着些什么,时不时指挥着几个戴着白花站在一旁抹泪的死者亲属站到案前焚香祭拜。
她本想放下东西给陆老道发个信息就走,谁知才走出两步,便听孙家几个邻居凑在一块碎碎念:“唉,人活着的时候没能好好尽孝,死都死了,再摆这些排场有什么用啊。”
“可不是,不过谁晓得他们摆这一出是为什么,前几天老孙家人都没个动静的,临了突然闹这么大一出排面,要我说,没准是孙大爷半夜里回来找他们,把他们吓怕了,这才有的今天呢!”
“要说孙大爷也是可怜,辛辛苦苦一辈子,儿孙就没一个成器的,换了是我,我也不甘心……”
“诶,对了,他们家这回不还找了村口那个姓钱的神婆嘛,就等着道士先生们敲过了道场,再让神婆请孙大爷上身,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说来那个神婆好像还有点门道,上次咱们唠嗑那会儿不是说,她自个儿跟请她那些人怎么说的来着,说她上辈子在阴间那会儿,是地府那个、那个谁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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